几个婆子抬宋姨娘回了内室。顾德昭才招了顾澜和锦朝过来,说道:“宋姨娘戕害主母,我本想送她去静妙庵了却残生。青灯古佛的伴着她,也好能赎一点罪孽……”
顾德昭还没说完,顾澜就泪如雨下:“父亲,姨娘都这样了,去了静妙庵怎么活得下去!”
顾德昭叹了口气:“澜姐儿,你总要听我说完……看宋姨娘现在这个样子,是去不了静妙庵了。桐若楼后面有一座修在华山松里的听涛阁,地方虽小,但是清净。朝姐儿,你选两三个稳重些的婆子和丫头在听涛阁伺候宋姨娘,等她小月子之后就搬过去吧……这也算是清修了。”
顾澜仍有不甘,但看顾德昭的样子,她就知道这事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还是先忍了这次,日后在说吧。毕竟父亲正在气头上。顾澜想到这里便不再说话。
锦朝也想不到宋姨娘会突然疯癫了,她本还想着把宋姨娘送去静妙庵的。她往内室看了一眼,心里却有几分怀疑,也不知道宋妙华是真疯还是装疯……如果是真疯倒没什么,要是装出来的,她也是聪明极了,她做的那些事都被自己揭发出来,要不是装疯卖傻,可没这么好混过去。
锦朝应了诺,顾德昭才点点头,带着丫头管事回去了。
锦朝起身走到正堂里,跪在蒲团上喃喃说了几句,给菩萨上了香。
顾澜跟着她出来,站在她身后冷冷地问:“你是不是在和纪氏说,你帮她报仇了?”
锦朝摇头,叹了口气说,“我只是给菩萨上一柱香而已。这菩萨请进来,姨娘一天都没有拜过,菩萨知道人诚心不诚心的。”她转过头,发现顾澜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怨毒。
这也是应该的。她知道宋姨娘的孩子是顾锦朝害死的。
“你害了我尚未出世的弟妹,害我母亲疯了……顾锦朝,你的心肠真是歹毒。”顾澜低声说,“你可不要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里。你和陈玄青那些事,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锦朝说道:“你只看得到自己受的苦,就看不到宋姨娘是怎么害我母亲的,你是怎么对我和锦荣的!自己陷害别人,那就是理所应当的。别人反击了,你就觉得自己是无辜受害,要跳起来咬人不成?”
她轻轻一笑:“顾澜,断没有这样的说法。”
顾澜咬着唇,冷冷地看着顾锦朝,过了好久。才低声问道,“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
锦朝不再理会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要是让顾澜知道,害她姨娘的药枕是她亲手送来的,刚才当着她的面拿出去销毁了。那也必定很精彩。
不过还是算了吧。
次日早上,姨娘小产的消息阖府都知道了。不过也没有人敢去看她,顾德昭让她搬去听涛阁的意思很明确,这是根本不打打算再见她了,谁还会去触霉头。顾漪和顾汐倒来和锦朝说了几句话,宋姨娘这下才是真的不能翻身了,她们倒是为长姐高兴。
顾锦朝请她们吃过了午饭。徐妈妈带着几个婆子来见她:“……是原先服侍过夫人的,看着宋姨娘最方便。”
顾锦朝一一看过了,三个婆子都十分的沉稳。她嘱咐这三位婆子看好宋妙华,宋妙华是真疯还是装疯,没人知道,但她要是能这样一直‘装’下去。那对她来说就无所谓了。
徐妈妈和锦朝说顾澜:“……她向老爷请了命,也在自己院子供了菩萨,如今也不爱出门,整日练字抄经书,或者做女红针黹的。十分安静。”顾澜还是不能去见宋姨娘,她倒索性关起门来休养生息了。
锦朝点头示意她知道了,一会儿李管事过来找顾锦朝,说顾德昭要和她商量顾锦荣进学的事。
他如今在服孝,不能去七方胡同读书。
顾德昭还找了顾锦荣过来,问他的意思,又说:“……不如请了西席过来授课业。你毕竟三年后就要参加乡试了,读书的事也马虎不得。”
顾锦荣回道:“儿子也知道,只是儿子觉得西席也不好找。学问好的不一定授课就好,授课好的,也多半是国子监的先生或是翰林出生……”也不会过来单独给他授课。
顾锦朝在旁听了,就和顾德昭说:“……我听说余家的族学很好,上次北直隶的春闱,他们还出了两个举人。何不让荣哥儿去余家的族学。余家也在四里胡同,每日都能往来,也不算是不守制了。”
顾锦朝记得余家的事,还是因为在几个月后的官场动荡中,他们是难得一个完全保住自己的大家族。倒不如现在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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