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想到瘦小女人跑进门的模样,越想越觉得有这可能。
这年轻女人有些伤心,又有些失望。
伤心的是,她好歹跟了男人这么久,感情多少会有的,失望的是,她就这么失去了一个靠山,那以后的路她该怎么走?
昨夜她还曾想过要扒上凌家男人,被凌子桐手中的鞭子那么一吓,她是彻底绝了这心思。
女人频频往外看,一脸焦急。
也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是失望多过伤心了。
“老公——”乍然见到这么耀目的白雪,女人眼睛被刺的生疼,她揉揉眼睛,放下手,再往外看时,不远处一个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走,女人看到来人时,挥着手臂大叫。
一脸的如释重负。
这女人太过兴奋,让凌子桐不得不侧目,瞟了一眼窗户,她分明看到来人一边大步走着,一边不停地擦嘴。
由于视力过人,这男人一脸的餍足一分不差地落入了凌子桐的眼底。
敛眉思索,想到刚才那男人将同伴尸体拖出去的匆忙态度,凌子桐了然,随即,她心头一阵恶心。
“哥哥,别让他进门。”想到要跟这么样的人同处一室,凌子桐浑身不舒服,还没吃饭就想呕吐。
凌子桐的话也是其他人的心声,凌三笑道:“小姐放心,这事我来办。”
说着,凌三往外走,还不忘从背包里掏出他的手术刀。
不同于其他人,凌三习惯手术刀更胜枪。
一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女人心头刚升起的喜悦,她错愕地瞪着凌家人,却丝毫不敢提出质疑。
凌子桐好心却又满怀恶意地说:“如果你愿意跟他一起吃人肉活下去,那么,你可以跨出这道门。”
轻悠悠的话在这冰天雪地穿梭,扩散,也让听者齐齐生出鸡皮疙瘩来。
“人,人肉?”年轻女人一脸不相信。
凌子桐可没那么好心放过她,她问:“看你这丰腴的样子,这一路逃亡并没被饿着吧?”
女人心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肉从没断过?”凌子桐果真这么问了,“你真以为凭他那副没用又自私的样子,真能逮到动物?还能让给你一份?”
凌子桐的话一字一句都戳中了女人的心窝。
可不是嘛,一路上她就没见过好活着的动物,但是她每隔两三天还总能吃到肉,每次都是男人烤好了,直接拿来给她,她虽心有疑惑,但是饥饿占据上风,这个问题在咀嚼着口中的美味时总能被轻易地忘掉。
原来,原来竟然是人肉?
想到自己之前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曾赞不绝口,女人再也忍不住,抱着脖子大吐特吐。
跟这女人情况相似的还有另外几人。
这一小队当中除了瘦小女人跟那个最年轻的,其余几个全部如丧考妣的模样,女人的呕吐声催发了这几人,他们变了脸,胃里翻滚着酸味。
“要吐给我滚出去吐。”凌子桐冷下脸。
其实这些人也只是有架势而已,他们早已饿的头昏眼花,这会儿哪里还有东西吐出来。
不过仅仅那模样就让凌子桐皱眉。
出去就意味着死亡,这几人生生憋住了呕吐的*,一张张脸憋得通红。
那个唯一没吃过人肉的年轻人则一脸苍白。
在这队伍中,那瘦小妇人最不受人喜欢,其次便是他,他也算是这些人的苦力,好吃的根本轮不上他,这年轻人很庆幸,从来没有此刻这么感激那男人曾经对他的苛待。
凌子桐之前的声音不大,外头的男人显然没听到,他仍旧一深一浅地往这边走来,还没到门前,就看到凌三把玩着手中的手术刀,脸上还带着堪称温和的笑。
这男人顿时心生好感,刚要打招呼,跟凌三套近乎的时候,凌三手中的手术刀迎着初升的阳光晃了两下。
秋日,也可以说是冬日的阳光着实算不上温暖,但是经过光滑的手术刀刃这么闪烁,却能闪疼人的眼。
五彩光芒带着冷冷的味道,这男人才觉出不对劲,他停下脚步,问:“怎么回事?那位小姐不是答应了要放了我们的?”
这男人又询问地看着凌三身后一步的年轻女人。
那女人不敢呕吐,只厌恨地看了男人一眼,接着转身进去,连回答已经是不屑了。
她虽然是人人唾骂的第三者,也企图利用身体在末世活下去,可是即便身为人人能上的女人,她也是有底线的,吃同类的肉,这是大多数动物都做不出来的举动。
这男人简直畜生不如。
男人一头雾水,也感觉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多了,他压下心慌,问:“如果我有什么错,你们可以说,凭什么直接不让我进门,我不服。”
这男人质问声也是色厉内荏,实在是欺软怕硬的典型。
“跟你说话都是浪费口舌,你有两个选择,前进一步,立马血溅三尺,后退离开,你还能靠着那剩下的人肉多活几天。”凌三手中的手术刀转动的更快了。
男人傻眼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凌家人竟然就知道了,他望进屋内,试图寻找那瘦小女人,一边质问:“小霞,是不是你说的?你这个疯女人,你造什么谣?”
昨夜瘦小女人的举动让他得意忘形了,他以为这小霞即便看到了他的秘密后也不会说出去的,看来,也是他高估自己了。
男人再骂:“林小霞,你这个贱女人,你别忘了是谁带着你逃亡这么久的,如果没有我,你早不知死在哪里了,妈的,竟然敢出卖过,我杀了你!”
虽然早恨不得这女人去死,但是男人却从没想过要自己动手,这还是男人第一次赤果果的表达自己对自己妻子的杀意。
“她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会死的更快。”凌三正把玩着的手术刀就这么脱手而出,极薄的刀刃划破冰冷的空气,没入男人的胸口。
手术刀带着一股冲击力,男人心口一阵刺痛,一屁股着地,瘫在血上。
凌三啧啧有声:“真是弄脏了我的刀子。”
话落,还回头朝凌子桐扬声说:“小姐呀,你等会儿将你的消毒液借我用一下吧。”
“没问题的,三哥。”
凌三放心了,从口袋了摸了摸,再掏出一把,这一把比男人胸口那个还要长一些,这一下如果还戳进男人的身体,恐怕他就必死无疑了。
男人顾不得身体疼痛,当机立断的爬起来,转身就要跑。
“哎,等等,把我的手术刀还给我。”凌三在后头笑道。
男人脚步一软,到底也不敢反驳,忍痛拔掉心口的刀子,仍在雪地上,自己连滚带爬地离开。
中年男人离开后,余下的人除了满腹怨气外,还有失去领头之人的恐慌,他们对戳穿这一切的凌家人有种复杂的感觉,有些感激,同样也有怨责。
当然,这些他们都不敢表现出来。
凌三将手术刀捡了回来,他对剩下的那几个吃过人肉的人说:“你们要离开,也尽快。”
那几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个天气,即便没有丧尸,出去也是个死。
他们宁愿在屋里被冻着。
凌三处理这边的时候,徐璐已经洗好了锅。
倒油,放葱花,再放水,一系列动作流畅,一看就是熟悉的,大家对最平常的面条也期待起来。
没几分钟,一锅青菜面就好了。
白的面条,绿的青菜,单调却也喜人。
凌子桐再从背包里掏去,再伸手,拿出来的是龚叔做的番茄酱。
青菜面就着番茄酱,也是最粗糙好吃的,闻着番茄酱的香味,早已饥肠辘辘的凌家人各个捧着碗,狼吞虎咽起来。
凌子桐一边小口吃着面条,一边看向捂着胸口站起身的男孩。
那男孩刚才喝粥已经饱了。
最饿的时候,白粥都是香气惑人的,一旦喝饱了粥,再闻着面条,未免就会觉得白粥有些单调了,这男孩的表现最是直接,他捂着胸口的手渐渐朝下,改为捂着鼓胀的胃部,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凌家人手中的面条,当他闻到番茄酱的味道时,这男孩舔了舔干裂的唇,再咽下口水,表情十分的滑稽。
被凌子拓一脚踹开之后,这男孩也不敢再硬抢了,都说人有动物本能,这孩子心智不健全,表现最直接,却也最让人生不出反感。
凌子桐吃了七八分饱,找出一个干净碗,又盛了一小碗,来到男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