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宗主扫了一眼满街的宝贝,毫不在意道:“老头子我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要这么多宝贝有什么用?”
宫无澜说道:“瑾儿喜欢收集天下间的奇珍异宝,这只是我为她收集到的宝贝的一部分,至于爷爷,晚辈还备了薄礼,来人!抬上来!”
宫无澜说完立即有暗卫又扛了几十只大箱子上来,摆满了诸葛府门口,打开的瞬间,一阵阵酒香扑鼻而来,原来箱子里装的是一坛坛酒,箱子上也贴上了标签,标明了里面装的是什么酒。
众人一箱箱看过去,发现五花八门的酒都有,胭脂醉,女儿红,梨露白,玉逍遥,琼花酿……每一种都是酒中极品,每一坛都价值千金。
老宗主看到满街的宝贝都没什么表情,但看到这几十箱子酒,眼睛瞬间散发处光芒,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这是晚辈的心意,希望爷爷不要嫌弃。”宫无澜笑道。
老宗主轻咳了一声,收敛了贪婪的神色,一本正经道:“难得你这么费心,老头子当然不会嫌弃……”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副德性!”老将军在旁嘀咕一声。
“既然你诚心十足,老头子也不为难你了,先进去再说吧。”老宗主说道。
在众人的目光都还没收回来的时候,下人们已经把一箱箱的聘礼抬进了诸葛府。
街道上静默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了嗡嗡嗡的议论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我的天!我几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能在有生之年见到这么大排场的聘礼,真是死而无憾了。”
“没听见摄政王方才说的吗?这只是他为帝师大人收集的奇珍异宝中的一部分,一部分!”
诸葛府门口人声鼎沸,议论纷纷,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摄政王带着倾国聘礼来向帝师大人提亲的事就传遍了京城,男子听了无不咋舌,女子听了无不羡慕嫉妒。
宫老将军跟着老宗主进了诸葛府,看到府中的布置摆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感慨道:“诸葛老头,你这府上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想当年他第一次翻过围墙来找诸葛天打架的时候,因为对这府上的布局不熟悉,还吃了不少亏,后来来得次数多了,竟然就跟对自家府上一样熟悉了。
“那是自然,不过后院还是依旧养着两只大黄狗,专门应付不请自来的人。”老宗主捋着胡子道,意有所指。
老将军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恼羞成怒道:“不是说好了谁再提这件事谁就是龟孙子吗?你怎么又提起了?”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被狗咬中屁股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当年我家大黄追着你满院子跑,最后却被你打死了,那才是可恨,老子都没找你算账呢……”诸葛老头说道。
转眼看到宫无澜和宫钧山脸上极力憋着的笑意,老将军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却说不出话来,这臭老头故意在晚辈面前说这些,就是在故意败坏他的英名!
两个老头一路斗嘴一路来到了前厅,泰伯上来奉了茶。
诸葛瑾也从梅苑过来了,看见两个老头子还算和睦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
“爷爷,宫爷爷,今天既然大家聚到了一起,当年有什么怨恨,就都说清楚吧。”诸葛瑾说道,她也挺好奇这两个老头子是怎么结怨的。
两个老头子对看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爷爷,我与瑾儿即将成亲,宫家和诸葛家也要结为亲家了,总不能还像以前一样剑拔弩张吧?这让外人见了笑话。”宫无澜也劝宫老将军道。
“当年不就那点儿事儿?是这老头子不依不饶,硬是不肯放过我,最后才闹大,都怪他!”宫老将军想起当年的事,语气中还带着忿忿。
“什么都是老头的错?要不是你打翻了老子的酒还不肯赔,老子会揪着你不放吗?”诸葛老头不甘示弱道。
“你不也毁了我的画?那可是我花了重金买到的呢,被你一壶酒给毁了,你不也没赔老子?”宫老头针锋相对道。
“那是你先撞了我在先!”
“老子当时又不是故意的!”
……
两个老头子竟然又吵了起来,从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中,诸葛瑾和宫无澜也听明白了大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事情发生在五十年前,那时诸葛天还未当上诸葛家的宗主,宫凡辰也还没有成为战神,但两人都是家族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爷。
宫家有复国的使命,而宫凡辰作为宫家的一任继承人,自然希望自己能实现家族的使命,因此宫凡辰便想要亲自出马来天齐打听消息。
于是某一年,宫凡辰打着出访天齐的名号,名正言顺地来到了天齐京城,故事便从这里开始。
宫凡辰到达天齐后,把要办的事都办完了,便开始逛起京城来,他自小便偏爱字画,听说天齐京城有一位丹青名家,于是慕名而去,花了重金买得一副画。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为了躲避一辆疾驰的马车,宫凡辰撞到了街边的一位路人,打翻了路人手中捧着的酒,好巧不巧的是,那打翻的酒恰好就洒在他拿在怀里的刚买得的画上,纠纷便开始了。
毫无疑问,那个路人便是诸葛天,诸葛天爱酒,那天他禁不住酒瘾,便心情颇好的自己上街打了一壶酒,没想到半路却被人撞翻了。
诸葛天那时刚喝了点酒,正是发酒疯的时候,于是对宫凡辰提出的赔钱嗤之以鼻,非要宫凡辰赔一壶跟他刚才手里拿的那壶一模一样的酒来。
宫凡辰当然不干了,于是诸葛天要宫凡辰赔酒,宫凡辰要诸葛天赔画,两人那时都才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也不肯让谁,吵着吵着便当街打了一架,从此梁子便结下了。
虽然打架谁也没打赢,但宫凡辰觉得对方损失的只是一壶酒,自己则损失了一幅名贵的画,心中越想越觉得意难平,派人打听到那人是诸葛家的少爷,便偷偷潜入诸葛府中,想再跟诸葛天打一架。
谁想到刚翻墙进入院子里,便被诸葛府后院的大黄狗一口咬中了屁股,宫凡辰一怒之下便打死了那只大黄狗,诸葛天知道后不是生气,而是嘲笑羞辱了宫凡辰一番,于是两人的“仇恨”就更深了。
后来宫凡辰回了凤辰,却没有因此而淡忘了彼此的“仇恨”,有机会总要到天齐来跟诸葛天打一架,打着打着后来竟成了习惯,来一趟京城,不找诸葛天打架,他就浑身不舒服。
后来一个当上了诸葛家宗主,一个成了战神,打架少了,就开始骂了,虽然两人身在异国,却并不阻碍他们的对骂,反正骂的什么话总会传到对方耳朵里去,久而久之,也骂得不亦乐乎。
时隔多年,虽然当时有人见证了他们俩在街头第一次打架的事,但谁都没想到就是打了那一架,两人竟然结下了五十年的怨仇,因此对于两人发生是如何矛盾的,在天下人眼中还是不明不白。
诸葛瑾和宫无澜听了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就为了一壶酒和一幅画,两个老头就彼此怨恨了五十年?
不过想来也在情理之中,一个爱酒,一个爱画,又都是不肯让步的倔强脾气,年轻时不肯让步,年老后是拉不下脸来让步,于是这“仇恨”,便结了五十年。
诸葛瑾劝道:“爷爷和宫爷爷都不要再介怀了,已经过去了五十年,多少怨仇也该散了,当年就一笔勾销好了。”
“哼!看在宫家小子给老子送了这么多酒的份上,老子就不跟你计较!”诸葛老头哼哼道,仿佛从宫无澜身上得回了宫凡辰的赔偿,让宫凡辰认了输。
“老子也看在你家瑾丫头送老子的那幅《八仙过海图》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见识!”宫老将军也不敢示弱。
诸葛瑾和宫无澜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爷爷,既然您已经收了聘礼,就是同意我和瑾儿的婚事了,接下来就该商量嫁娶的具体事宜了。”宫无澜对老宗主说道。
“接下来的事都好说,你们家也算是世家大族,只要不委屈了我孙女,一切都可以交由你们来办。”老宗主说道。
宫无澜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应道:“好,那便由晚辈来安排。”
接下来两家又讨论了具体的日子,要宴请的宾客,迎亲的日子等等,最后宫老将军在诸葛府用了午膳,两个结了半个世纪怨仇的老头,第一次握手言和。
把所有的事情都谈妥了,宫无澜又送爷爷和爹回了别院,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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