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惩罚着实宽容得不足为道的,也好叫双方都冷静冷静,却不知对方是决计无法接受要他分离的惩治方式的。
哈迪斯低眉敛目,明智地没有在恋人的气头上直接反对,而是二话不说就将装死的儿子——尽管它现在已经不是颗深褐色的果实,而是个一头可爱卷发的白胖小孩——从体内迅速果断地剥了出来,趁它惊魂未定,阿多尼斯也被惊了一跳的时刻,淡定至极地往他身边粗鲁一扔,然后万分严肃地陈述:“他需要你。”
“啊哇哇哇!”
作为冥府最尊贵的夫妻的唯一子嗣,他却从未享受过这个尊荣的身份理应带来的待遇。先是狼狈地在毛毛刺刺的草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才眼冒金星地母神脚边坐稳,之后正式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那双胖乎乎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初次接触强烈阳光的眼睛。
“你是?”
阿多尼斯茫然地喃喃着,下意识地垂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从未见过的,沾了一身草叶的白胖可爱的小婴孩看。
其实他的身份毋庸置疑,即便在样貌上看不出与自己有多少相似,倒是极像冥王,可那神格传来的熟悉气息就证明了亲缘,远比能一本正经地谎话连篇的哈迪斯要可信得多。
阿多尼斯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慌忙蹲下,既犹豫不定,又手足无措起来。
他……他该把正靠着自己胫骨休息的,这团温热的软绵绵给抱起来吗?
就像阿芙洛狄特对待厄洛斯那样?
不。
他比空有可爱外貌,却胡作非为的厄洛斯要讨喜得多。
果实还在发怔,在接受到父神危险而充满警告的一瞥后,尚未来得及感受初见天日的惊喜,就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脊背瞬间挺得笔直。知道这是自己表现的最佳时机,他毫不犹豫地紧紧搂住了原本挨着的母神的小腿,卖力地睁大了那双与他的无耻父神如出一辙的绿眼睛,似清晨那沾在山巅霜结上的一点金光般忽闪忽闪,巴巴地瞅着比记忆中的模样还要更漂亮的冥后瞧,奶声奶气地唤道:“母神大人!”
阿多尼斯只觉心都被软化成了一滩水,哪里移得开视线半分。
他再也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对方,犹如纯白柔软的花瓣保护着亮黄的花蕊,又如坚硬的外壳守护着雪白的椰肉。
这动作既笨拙又生疏,其实令他很不舒服,却完美地忍住了,还装出一副很舒服享受的模样,纯洁无辜地紧抓着阿多尼斯的前襟不放。
“他……”抱着他的阿多尼斯着实爱不释手,想着这段时间以来也对他不够关心,甚至连名字都未曾决定,不免有些愧疚,在吻了吻那嫩红的颊后,这份轻盈的满足与愉快轻而易举地填满了他的心,连那场不愉快的争吵都被挤了出去,暂且被完完全全地抛在了脑后。
接着,他求助般地看了一直抚育孩子的哈迪斯一眼:“我们该怎么做?”
哈迪斯面不改色,心中却大大地松了口气:“先回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