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风雪

    芙白又开口道：“那既然他是辛族王族。我们是否可以跟他借兵。”

    “我不是说，他是被排挤过来的么，你想想，他若手里有兵。还会落魄至此，被藤军逮了？”楚衡摇了摇头：“若是我们跟他回辛族。说不准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到时候便自顾不暇，哪还能攻回皇宫。”

    “那现在怎么办？”芙白看了看楚衡，又看了看哈鲁。若是让哈鲁白白溜走。总觉得有些可惜。

    “今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上，让哈鲁离开。”楚衡顿了顿。又说道：“我明儿早上要进城，你在城外等我。”

    “姑娘不能进城……”芙白一听楚衡说要进城就有些着急了：“我今儿听山下的百姓说。城里戒严那几天，一直在挨家挨户的搜，想来是搜姑娘呢。我觉得，他们是因为搜不到人，才开了城门，这就是等着姑娘您往这圈套里头跳呢……”

    “搜人……”楚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不会是在搜我。”

    “为什么？”芙白疑惑。

    “因为，姬城以为我死了。”楚衡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的笑容：“姬城这是在找皇上，这说明皇上并没有死。”

    芙白闻言不禁点了点头，嘘出一口气，脸上神色放松了不少，她下意识的伸手探入篮子，掏出个鸡蛋开始吃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风雪没停，反倒越发大了。

    “姑娘，这种天气是下不去山了。”芙白从山道上走过来，她双手抱着肩，冻的不行。

    楚衡正站在山尖儿上往下看，这一天的功夫，这雪便下到了齐膝的高度，下山的路完全被风雪挡住了。

    “我们的食物不多了，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停。”芙白站到楚衡身边，一脸的担忧。

    “先进去吧，要是冻伤风了那更麻烦。”楚衡转身回了木屋，芙白也跟了进来。

    木屋内，哈鲁正拿着铁锅化雪水，他见芙白和楚衡进来了，便开口说道：“别担心吃食的问题，我身上还带着些肉干，够咱们支持几天的。”

    楚衡坐到了哈鲁对面，哈鲁伸手递给楚衡一块肉干，楚衡接过肉干却没有吃，而是定睛看着哈鲁。

    “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是北境的人，这些风雪在你看来，应该不在话下。”楚衡的眼神严肃的很。

    哈鲁见状也只得停下手里的活，直视着楚衡：“你不是想在这天寒地冻的时候，将我从这木屋赶出去吧？”

    “这种鬼天气，皇城的防卫也会降低很多，我要你去一个地方，帮我找一个人。”楚衡眼睛直视着哈鲁：“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

    哈鲁挑了挑眉毛：“我没什么忙需要你帮的，所以你这个忙，我也不打算帮。”

    “你真的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楚衡身子前倾，一双眸子亮的灼人：“你许是还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哈鲁咧嘴笑了起来：“打你跟这位姑娘从那护城河里爬出来，我就猜到你是谁了。”

    楚衡眯了眯眼睛：“那你倒是说说，我是谁。”

    “你是无妄。”哈鲁身子往后一仰，两手撑着地，一副看不上楚衡的模样：“只是可惜了，你叫楚衡，不叫楚无极，若你有你父亲十分之一的本事，你今儿让老子上天入地刀山火海老子也去了，可你不是他，你不值那个价。”

    楚衡闻言脸色一滞，半晌没说话。哈鲁这话说的楚衡险些怒火中烧，可她也晓得，哈鲁这话说的并不过分……

    楚衡并不是生哈鲁的气，她是生自己的气。哈鲁说的对，若是自己有父亲那般的本事，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止住……

    两人身边只有火盆里的火花噼啪作响，芙白则远远的站在屋子的角落里，透过窗户看着外头的一片银装素裹。

    哈鲁依旧眼神冷冷的看着楚衡。

    楚衡抬眼了头，她又觉得哈鲁说的不对。父亲便是有滔天的本领，也被苏莫心那毒妇用诡计害了，可见这世上最厉害的不是你掌握的本领，而是诡秘人心，奇道暗计。

    便是自己没有父亲那般强的本领，可却依旧能做成父亲做不成的事情！

    “哈鲁。”楚衡也笑了，她后背挺的溜直，眼里的光依旧亮的灼人：“我承认，我没有我父亲的本事，可若我此时此刻同他一般强，我就根本不会同你做任何交易。”

    楚衡的话一落，哈鲁的脸便阴沉了下来：“你是说，你父亲看不上我？”

    楚衡摇了摇头：“我父亲不是看不上你，他压根就不认识你。”

    哈鲁冷哼一声。

    “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有我，一个能力不及我父亲十分之一的我。可就是这个我，才能帮你，才愿意帮你。”楚衡双目直勾勾的盯着哈鲁：“所以，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哈鲁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咧嘴笑了，他站起身来，低头看向楚衡：“你连自己都帮不了，还要帮我？”

    楚衡的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哈鲁又冷笑了一声，转身开门，走到了雪地里。

    门嘭的一声闭合，屋里便只剩下了楚衡和芙白。芙白依旧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的窗户边儿上，好似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你觉得他会答应我么？”楚衡扭头看向芙白。

    芙白听到楚衡问自己，这才回过头来，她眉头微蹙，轻轻的摇了摇头：“姑娘，哈鲁一个人身在异乡，他的野心和抱负怕是都在他的辛族里头，你觉得，天高地远的我们能帮他什么？”

    楚衡嘴角微微翘起：“你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芙白转头又看向窗外：“这个哈鲁遇到我们，不是巧合，他就是想让姑娘你跟他回辛族去。”

    “可是我不会跟他去，我们的根基在京城。”楚衡叹了口气，又说道：“皇上的根基，在京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