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真只换那两套衣服,他的合作人没疯,自己都快要疯了。
身为金牌律师,怎么可以不注重个人形象!
陆半夏选了几件西装,衬衫,搭配领带,一应俱全。有几款西装没有李越祈的尺寸,她留了地址和电话让他们送货上门。
临到下班的时间,店员们也开始散漫,一边整理着衣架,一边压低声音聊着八卦。
“挨,听说隔壁卖婚戒的那个小高被开除的事情吗?”
“听说了啊!怎么了?那种女人嫌贫爱富,平日就不讨人喜欢,被开除刚好,免得她每次拖地的水都泼到我们家门口!”
“听说她是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真是活该!呵呵……”
陆半夏无意偷听八卦,只是店内太过安静,她不想听,声音也会很自然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隐隐的有一种感觉,陆半夏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一句:“你们说的是工作号0427的那位吗?”
“你怎么知道?”一个女孩子惊讶的看向她,眼尖的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不就那天那个小高卖出的戒指吗?瞬间明白什么,两个女孩子不自然的对视一眼,立刻寻了借口去休息室换装。
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不乏贪慕虚荣,嫌贫爱富之人,她们用着眼睛看人,而非用心。
那天的0427脸上,眼睛里对自己的鄙夷和轻蔑,她没说话,不表示不知道,只是懒得记得。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一个小小店员下岗易如反掌,没有这样做,是她真的不在乎别人肤浅的目光。
因为那些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不值得她浪费情绪时间去在乎。
李越不一样,他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收尽眼底,转身让别人绊一跤,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轻贱她之人,他必贱之。
言出必行。
陆半夏说不清楚心头是什么感觉,暖暖的,安妥!
接过自己的卡,收好,转身看到进来的人,一怔。
“刑天。”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阁下的警卫长刑天。
刑天一米九三的个子,高出半夏一个头,五官不算出众,硬朗,目光深邃,有一种硬汉的感觉。看到半夏也是一怔,看到她手上的戒指笑了,猜测到她是给自己的未婚夫买衣服。
他是要参加朋友的婚礼,但没有正式的西装,好不容易有时间出来逛逛,却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衣服。此刻看见陆半夏宛如看到救星,连忙询问她的意见。
陆半夏见他有一种不好意思的神色,薄唇勾起浅笑:“如果你不嫌弃我的眼光,我给你建议下。”
“当然不会!”刑天抓了抓自己短碎的头发,说实话他没想到会遇到陆半夏,更不好意思的是他真的完全不懂买西装,什么合适自己,什么不适合自己。
陆半夏平常和刑天接触的不多,每次他都是一副高大威猛不苟言笑的形象,没想到私下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眸光在店内环绕一圈,选了两套西装给他试穿。陆半夏的眼光很独到,一套深蓝色西装,一套黑色的西装,非常适合刑天。
结账时刑天一直在说谢谢。
陆半夏拎着袋子,他很绅士的接过来:“我送你去停车场,顺路。”估计是怕她拒绝,补了“顺路”两个字。
本是想请她吃饭感谢,看到她手指上的戒指,怕造成误会,还是算了,改天换个法子感谢一下。
刑天将她的东西放进后座,陆半夏向他道谢。刑天连忙摆手:“是我该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陆半夏浅笑未语,拉开车门坐进车子里,车窗摇下,看向他:“我先走了,再见。”
“好!”刑天个子太高,怕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弯下腰露出的笑容干净的像个大男孩,目光看向她手指上的婚戒:“陆秘书长,你未婚夫真有眼光!”
陆半夏的眸光顺着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婚戒上,浅浅一笑道:“不是未婚夫,是丈夫!”
刑天还没回过神来,她已经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不是未婚夫,是丈夫!
从没有人知道,她陆半夏早已结婚,她的丈夫是那个鼎鼎有名,金牌律师——李、越、祈!
心在红尘中开出鲜花,早已馥郁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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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夏下班,接到陆恒的电话,要她回陆家。电话里陆恒也没说什么事,她也没追问,下班直接驱车去陆家。
姚玉在厨房,陆子矜还没回来,管家说陆恒在书房等着她。
陆半夏脱下外套,上身是浅蓝色衬衫,下身卡其色小脚裤,信步的走向书房。在门口停了下,白希骨骼分明的手指微微弯曲,敲在门板上,咚咚。
“进。”
陆半夏推门而入,陆恒坐在窗口正在煮茶,白烟模糊了他的轮廓,满室的茶香。
“父亲。”
陆恒掠眸看了她一眼,沉沉的“嗯”一声,吩咐她坐。
陆半夏脱了拖鞋,跪在榻榻米上,眸光隔着一层薄薄的雾,声音清浅:“父亲,怎么想起煮茶了?”
“很久没喝你煮的茶,你来!”
陆半夏点头,将茶壶里的残渣倒掉,重新用水冲洗,煮上清澈的水。
陆恒看着她的动作好不生疏,想起来什么,眼底涌上感慨,“我记得,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煮茶,你煮的一手好茶全是你母亲教的。”
陆半夏极少会听到陆恒主动提起母亲,突然听到他提及,心猝不及防的颤抖一下。神色不由的蒙上一层阴霾,薄唇轻抿:“母亲心静,煮出来的茶自然极好,我比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陆恒赞同她的话,淡淡一笑。陆半夏的茶艺虽好,远远不如亡妻的茶艺好。
茶壶是透明的,平静的水逐渐泛起水泡,撞在白色的内壁上,缓慢的往下汇集,白雾渐渐涌起。陆恒沉默片刻,似乎转入主题:“你和越祈还好吗?”
陆半夏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一时间不开口是最为稳妥的事,没说话,点点头。
现在的情况比三年前好很多,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三年的缓冲时间,自己的心境平淡许多,若三年前李越祈咄咄逼人,自己只怕更加的抗拒他。
他们之间始终没有感情的承诺,这样也好,且行且珍惜。
陆恒眸光阴沉,脸色凝重,暗暗的叹气,沉默许久,他的语气低沉,命令道:“半夏,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