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越祈神色微变,眼底有什么迅速的划过,低眸捕捉到她安宁清冷的神色,好似无情无爱,无悲无喜之人。
可她原本该是自己的妻子,是自己孩子的母亲,命运弄人,在这场婚姻中,他们两败俱伤,最后把彼此给弄丢了。
鞋子穿好,他让陆半夏在餐厅等,说是孕妇吸入油烟不好。
…………
没一会李越祈端着一碗蛋炒饭和一杯温水出来放在陆半夏的面前。
“谢谢!”
李越祈没说话,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回来坐在陆半夏的面前,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她。
陆半夏吃了一口他做的炒饭,味道还不错,份量也不多,刚好是垫肚子。饭粒柔软,蛋黄金灿灿的包裹着饭,绿油油的小葱泛着香味,让人很有食欲。
“你,可以去休息。”被他一直盯着看,绕是再有食欲也会变得没食欲。
李越祈收回眸光,淡淡的回答道:“我等你吃完。”
“碗明天让文姨洗就好。”
她回答的很快,想是迫不及待的要赶他走一样。李越祈墨眸微眯,眸色复杂,暗沉,握了握手里的杯子,喝完一整杯水,起身就走向沙发,拉开被子重新躺下。
陆半夏看到他躺下,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不敢和李越祈单独相处,就好像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不慌不忙的吃完,陆半夏将杯子和碗筷送回厨房,放在水槽里,转身要回房间。
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欲要关灯,看到李越祈躺在沙发上,他个子高,挤在沙发上双脚都是悬空的,看着就觉得不舒服,睡的人只怕更不舒服。
沉静如湖的瞳孔里划过一丝涟漪,她转身走到沙发前,轻声道:“李越祈!”
李越祈缓慢睁开眼睛,浓密如扇的睫毛投下一片青影,静静的看着她,薄唇紧抿着没有色彩的弧度。
“你去我的房间睡。”
剑眉一扬,没动,也没开口,他怎么会让孕妇睡沙发。
“我去隔壁的房间将就一晚。”隔壁是婴儿房*虽小,李越祈睡不行,她的身高将就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半夏伸手要替他拉被子,一直没反应的李越祈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明眸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的掌心温度很是温暖,握着她的肌肤,男人与女人天生的体温差别此刻很明显的比较出来了。
心头隐隐一颤,尤其是她弯腰时,他上身微微向上,两个人靠的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在彼此的瞳孔里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还有那些纠缠不清的过往。
或笑或哭,或甜蜜或痛苦,一瞬间如黑暗中绽放的烟火,渲染凉薄与寂寞无比。
在他说完情愿她的死掉的话后就消失不见,陆半夏何尝没气过他的话,尤其是……但当他再次出现在视线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帮自己,她又不住的胡思乱想,他是不是……还没有放下?
暗暗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低喃:“李越祈,你……”
她刚开口,身后传来文姨的声音:“小姐,李先生,怎么了?”
陆半夏一惊,连忙往后退,抽回自己的手,李越祈眸光骤然一愣,迅速的起身将抓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边,语气低沉略有责备:“小心点!”
差一点就撞到茶几上了。
“小姐,没事吧?”文姨也被吓到了,睡意全无,认认真真的打量她,确认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陆半夏拂开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侧头对文姨说:“我没事!”
“你把婴儿房收拾下,我晚上将就一下,让李先生在我房间休息。”
“婴儿房的*小,睡的不舒服,不如你和我一起睡。”文姨建议道。
陆半夏犹豫下,点头。眸光映着橙色的光在这个夜晚显得柔和些许,连同声音落在李越祈的耳朵里也是温柔缱绻:“那你去休息,晚安。”
文姨和陆半夏回了房间,李越祈则转身去了她的房间。
梳妆台,榻榻米,*上都放着关于怀孕和育婴的书籍。李越祈坐在*边,随手拿起一本书,准妈妈守则,慢慢的翻阅。
房间到处都充满她的气息,棉被上好像还有她的体温,李越祈半躺在她的*上,想起他们曾经的蚀骨*,想起过自己的手油走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种下无数的火苗,心头犹如万千虫啃咬,疼痒难捱。
指尖的书籍掉在地上,手指不由自主的滑进被子里,脑子里全是她不着(寸)缕,或在自己身上婉转(承)欢的妖媚模样,气息越发的(粗)重,如同踩进狐狸的陷阱,无法回头。
脑海里她的模样越发的清晰,鼻翼下她的气息萦绕,汗水沿着冷峻的硬朗的轮廓流到了胸膛里。
空气中逐渐弥漫着丝丝绕绕的腥甜味。
是幸福,抑或是悲哀。
近在咫尺,却犹隔天涯,一墙之隔,那边是她的梦田安宁,这边却是他的(欲)念悲凉释放……
在劫难逃。
究竟,谁是谁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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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半夏醒来文姨已经不在房间,她走到客厅,见文姨正在收拾碗筷,眸光有几秒的滞泄。
文姨抬头看到她,解释道:“李先生用完早餐就叫人来开锁,现在大概已经出门,好像是有工作要忙。”
陆半夏微抿唇瓣轻轻的“恩”了一下,恍若无事的回房间洗漱,换衣服。
窗户是开着的,她有些冷便去关上,回到化妆台前坐下,擦点保湿的乳液,盖子不小心掉到地上,滚到*边的缝隙。
陆半夏跪在地上去捡,看到*底下有一团白,也一并拿出来。
没有灰尘,应该不是之前就有的,指尖微微拉开纸巾,当看到奇怪的颜色和干掉的……脸颊倏地染上绯红,像是扔掉可怕的东西将纸扔进垃圾桶里。
脸是红的,额头的青筋若隐若现,想到昨晚这个男人真是真是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说好。
直直懊悔昨晚真不应该一时心软,将房间让给他睡。
吃早餐时,陆半夏冷着脸让文姨把自己的*单被套全扔了。
文姨见她脸色不好,不便多问,一边换一边嘀咕:“*单被套不全是新买的么?”
……
白天陆半夏心想着以后再也不要让李越祈进来了,不管什么事也不要他帮忙,不料天还没黑,李越祈再次踏进了,还是正大光明的。
李越祈回来时去买了防滑垫,他之前就看到她的浴室里没防滑垫,这样洗澡很容易跌倒,平常也就算了,现在怀孕,事事都要小心谨慎。
文姨知道他的好意,笑米米的感激,连他去浴室放防滑垫都没拦,反而是挽留他晚上在这里吃晚餐,李越祈也没客气的直接答应了。
陆半夏坐在沙发上,倒像是空气直接被他们忽略了。
李越祈去浴室放防滑垫,文姨去厨房准备晚餐,陆半夏放下手中的书,走向浴室,顺带将门给关上了。
防滑垫是整个淋浴区都有,但他没量尺寸,只是估摸着买,多的地方就直接裁剪掉,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她,当没看到。
陆半夏站在洗手池旁边,眸光看着他,犹豫着开口:“李越祈……”
“有什么事,说!”头也没抬,语气还是那样不温不火的。
“你……不用这样。”陆半夏的声音有点轻,大概是真琢磨不透李越祈的心思,她连想和他谈的底气都没有。
李越祈动作顿住,抬头看她,嘴角挂着一抹笑的问:“我怎么样了?”
呃,陆半夏一时间被他问住了,清澈的眸光看着他,想到昨晚的事,冷意涌上眉心:“你不用帮我,你并不欠我什么!”
“我何时在帮你?”李越祈反问,低头继续手头上的事,“我做点事可以不用做饭,何乐而不为?何况——”
话语一顿,他停下,再次抬头看她:“我帮一下无人照顾可怜的前妻,怎么了?”
可怜,两个字落在耳畔多少有着嘲讽之意,她面色沉冷,漠然开口:“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李越祈放下手中的工具剪,走到她面前,黑眸中的冷意犀利,尽显,“陆半夏,你又怎么了?”
他就不明白了,她的情绪怎么就这么难以捉摸,昨晚还好心的让他进卧室休息,今天他一进门就摆着一张冷脸,以为他眼瞎没看到吗?
现在还跑到浴室和他呛声,以为怀孕就可以为所欲为,无理取闹?
陆半夏咬唇,冷眸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李先生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屈身在我这破庙,委屈自己!”
李越祈神色一怔,原来胸腔的怒火一下子烟消云散,嘴角爬上一抹笑容。
昨晚的事,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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