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声音嘶哑:“李越祈,我不吃药……你别逼我吃药……我宁愿死也不要变成疯子……我不要……”
可能她是真的烧糊涂了,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莫名其妙的。
李越祈将她放在*上,握住她的手指,轻声安抚:“不会的,夏夏别怕……没有人逼你吃药……没有人!”
陆半夏反握住他的手,蕴着水雾看着他,声音哽咽而出:“李越祈,我从来没有求过你,我只求你这一次,不要逼我吃药,不要让我变成疯子,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答应!”李越祈第一次听到她语气里夹杂着乞求,如鲠在喉,沉重点头:“夏夏,乖,别怕,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出世,我用我的生命起誓。”
陆半夏听到他的话,在他的黑眸里看到闪烁的光,那庞大而绝望的恐惧感逐渐消失,在这个都市,她这么多年都是举目无亲的活,没有人可以依靠,此时此刻,除了眼前这个曾经伤她至深的男人,她不知道还可以拜托谁!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还是学不会对他狠心,她终究还是习惯他的存在,不由自主的相信他不会再伤害自己!
李越祈不知道为什么,听她的话,觉得很奇怪,哪里怪却说不出来,此刻心头更多的是心疼,焦急,要想办法让她的高烧快些退下来。
……
李越祈知道陆半夏搬家是偶尔得知,他的当事人卷入商业案件,打赢了那场官司,当事人很高兴邀请他喝酒时,无意间聊到房地产,又说自己新买的房子隔壁住是前任秘书长陆半夏,虽然没见过面,但报纸上看过她,不会认错。
李越祈不否认,他要当事人把房子转卖给自己是有所图,他想看看她和刑天在一起生活究竟能够有多幸福,当他们看到自己时,难道都不会觉得愧疚吗?
因为一个案子他去了国外近一个月时间,其实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但他迟迟不肯归,是因为不敢看到她和刑天在一起的画面,怕自己会发疯,会失控。
终于工作搭档忍无可忍,就要去国外把他绑回来时,他自己订了机票回来,下飞机他就打车到她住的小区,远远的看到她和照顾她的文姨在小区散步,没有那个男人,没有。
他像是一个(变)态的偷窥狂,没有工作的时候,他就窥探的她的一举一动。
几点起*,几点出门散步,习惯走哪一条路线,晚上几点熄灯睡觉。
有时,他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变)态,厌恶又高兴,因为他没有看到刑天在这里出入,这说明他们没有住在一起!
略微打听了下刑天的行踪,并非难事。知道刑天出任务,他高兴却也生气,她的身体这般不好,又怀孕,那个男人为何不好好的陪在她身边?不好好的照顾她?
那天在小区偶遇并非纯“偶遇”,他下班回来,知道这个时间她会在小区的广场看孩子们玩耍,特意站在远处看着她。
她的腿抽筋,他就再也忍不住的上前去帮她。
他放不下她,也放不下自己的骄傲,毕竟是她背叛在先,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在她以为自己是跟踪她到家,故意说话讽刺她自作多情。
心里却是暗暗的高兴,他有理由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面前了,不是吗!
半夜借酱油,一半是真的饿了,一半也是找个理由去隔壁看看情况;水管坏掉,文姨下楼找人,他不是刚巧有事要出门,是隐隐听到隔壁有动静,担心有事,特意换了衣服和鞋子,挑准文姨开门的时间故意制造出要出门的假象……
文姨邀请他吃饭,说是陆半夏的意思,他知道不是,陆半夏这个女人,骄傲,要面子,死都不会低头,她不会让文姨来叫自己一起用晚餐,他还是去了,因为想见到她。
门被风刮上真的是巧合,留宿在她的客厅,半夜又被她邀请进入卧室,躺在充满她的*上,压抑许久的情感终究是爆发。
他是一个七情六欲都正常的男人,而她始终是油走在他灵魂深处的女子,他情动到无法自控,情有可原!
看到她生气,他忍不住的想逗逗她,就好像养猫的人逗自己的猫,看着她炸毛,再顺毛,看到她温顺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怀孕后的陆半夏温和不少,心底有气也只是干瞪他,倒没真不给面子的把他给撵出去!
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工作完就寻个理由往隔壁跑。一起吃饭,吃过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互不干扰的看书,喝水;或是午后一起散步,并肩而行,偶尔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偶尔她走在前面,他就站在她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等她回头便能看到他眉眸含笑的凝视她,十里春风亦不如他一笑。
有时他也会想管孩子是谁的,管她心里爱的人是谁,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只是没想到有些话没有来得及说,她的身体开始病了……
在听到文姨说她发高烧,他只觉得灵魂都要碎裂了,满脑子只有她,没有案子,没有前途,没有自己,只有她。
陆半夏,三个字,在他的内心早已超越了这世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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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建议给她用药,李越祈却坚持不肯,让医生想办法用物理降温给她退烧,他答应过她,不用药,要保住孩子!
陆半夏睡的很不安稳,时常突然睁开眼睛,看到李越祈,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袖,像是有了保障,放心的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
没一会,她又睁开眼睛,收紧攥住他衣袖的手指……
李越祈似看出她的不安与恐惧,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有我在,不怕!”
陆半夏眨巴几下眼睛看着他,最终安安稳稳的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医生让护士在这边照顾着,眼神示意李越祈和自己出去聊一下。
“她的血型很特殊,虽然不是溶血引起高烧不退,但从医生的角度考虑,我建议弃孩子保大人!”
“不行!”李越祈一口否决,“我要你保住大人也要保住孩子!”
“先生,陆小姐的身体真的不适合继续孕育孩子,如果现在不终止妊娠,等到孩子有六七个月一旦发生溶血,流产,大人很容易失血过多,没有血液输给,抢救回来的几率只有千分之七。”
李越祈脸色阴沉,眉心揉尽冷意与担心,现在孩子才四个多月,还有三个月,只要孩子有七个月,到时候可以直接取出孩子!
“如果孩子到七个月没有发生溶血,又有RH阴性AB血型,是不是可以直接破腹产?孩子大人是不是都能保住?”
医生迟疑,“如果有RH阴性AB血型血液输给大人,成功率自然会提高,但是这种血型太难找到,就算有,也没人愿意献血……”
“我会想办法!”李越祈阴沉的开口,声音笃定,“在我找到RH阴性AB血型的人之前,你一定要帮我保住她和孩子,无论用什么办法!在孩子有七个月前,我一定会找到!”
医生勉为其难的点头:“我尽力!”
李越祈不放心,又打电话给楚冰炎,要她联系这方面的专家权威,他要把世界上最好的医生统统找来,不允许陆半夏有丝毫的闪失。
……
陆半夏的高烧反反复复,降低到37.7°,没几个小时又上升到39°,36个小时内如此反复,几乎把所有人都折磨的精疲力竭。
李越祈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停的为她擦汗,喂水,没有一秒是合过眼。
陆半夏是第二天傍晚真正的退烧,脸色苍白的如女鬼,唇瓣都干的咧开,喉咙都有火和腥血的味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李越祈含笑的眼眸。
他说:“夏夏,没事了,孩子也没事。”
她抿了抿唇,没有发出声音,只有口型——谢谢!
隐约记得自己昏昏沉沉这段时间,好像是一直抓着李越祈的手,舍不得松开,也不愿松开。
李越祈拿纸巾擦擦她额头的汗水,握住她的手:“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饿不饿?文姨有给你熬了粥,我喂你吃一点。”
陆半夏不想吃,可是想到孩子,她还是点头了。
李越祈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痛她。
粥放在保温桶里,倒进碗中时还冒着白雾,李越祈坐在*边端着碗,正准备要喂她吃,文姨从病房外走进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看到陆半夏醒了,文姨松了一口气,眸光看向李越祈,“李先生你照顾小姐两天都没休息,让我来照顾,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等我喂她吃完东西我就回去休息。”李越祈面不改色的将调羹送到她面前,轻声:“张口。”
“你,回去。”陆半夏没想到自己发烧这么厉害,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他两天都没休息,难怪下巴的胡渣冒起,眉宇之间全是疲倦。
李越祈没说话,眉头微不可察的挑了下,举着手无声的与她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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