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周耀燃虽然贵胄日子过惯了,被女人这么照顾还是觉得不妥:“我没事。”
“我也不是很想把这样的豪华早餐让给你,但我们今天有七个小时的车程。你想象一下闹肚子的后果。”
“你前两天不也刚闹完肚子?就不担心你半路上有什么反应?”周耀燃反问。
“正是因为我已经病过一次,所以有免疫了。”
周耀燃静静看着她一本正经地胡诌,没再说什么。
最后这碗方便面以周耀燃和莫瑶一人一半的分配方式收场,一边默默啃面包无人问津的法思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
回程,依旧是法思开车,莫瑶副驾驶,周耀燃在后座。
出了酒店,在拐弯的街角,矗立着一栋七层楼的房子,外表和其他建筑一样出现破损。莫瑶指着这栋房子和周耀燃说:“这是卡扎.菲娶他第二任老婆苏菲亚的地方。我们媒体上对两个人的这段感情传言很多,最夸张的是说苏菲亚是被派去刺杀卡扎.菲的刺客,但就在两人目光相交的瞬间,苏菲亚被征服了。她不仅放弃了行刺,还未他成立了一支女子保镖队。”
“事实是什么?”
“苏菲亚是他在德尔纳养病时的看护,得知了一批军官计划行刺,她就通风报信了,接着就是霸道领导人爱上我的戏码。”
“事实总是没什么太大意思,所以人才爱听故事。”周耀燃耐心地回答着她的话,不过莫瑶从后视镜里看出他对这个话题缺乏兴致。
“希望你的故事不会太没意思。”莫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便扭头看窗外,显然没有期盼他的答案。
沿海岸线的公路虽然远,但远得有价值。地中海的蓝色在阳光下由远至近反射出不同的色度,波光粼粼美得悠远安静。班加西、迈尔季、苏塞和图克拉这几个重要的城市均被这条海岸线连接起来,加上公元前630年古希腊人建立的昔兰尼,这片土地曾是古希腊著名的知识艺术中心。至今这里仍有许多历史的遗迹,算是利比亚人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可如同国家的其他地方一样,公共设施的缺乏让本有的美好都贬损了些许。他们行驶的这条公路建成于上世纪四十年代,迄今未有任何的更新换代。一路上没有路标,没有指示牌,车速标志、休息区、沿途城市及小镇的路标……你所能想象的所有公路应该有的标示统统没有,而不平整的盘山公路又让车颠簸不停。
驶到贝达,从车上下来的周耀燃面白如织,他扫了一眼车头的品牌标志,心想这样破旧的车颠成如此境地竟还不散架,这品牌还真值得信赖。他手搭在车顶平复胃里的翻江倒海,法思从车里下来,问他:“你需要晕车药吗?”
周耀燃摆手:“我吃过胃药。莫瑶要去做什么?”
“啊,她说要去军.事基地附近看看。”
周耀燃不满立马写在脸上:“她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法思这时候笑了:“她就是这样的人。”
懒得去管法思,周耀燃跟上莫瑶,抓住她的手肘:“你要去军.事基地?还想挨枪子?”
“谁和你说我要去那儿的?”
周耀燃看向身后满脸笑意的法思,觉得这位当地人昨晚见了他俩可能不自主地脑补了很多莫须有的东西。
“啊,法思大概误会了。我是要去基地对面的那栋楼。”她指了指不远处一栋三层楼高的房屋。
周耀燃的手松开:“那栋楼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莫瑶声音低下去,“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遇上基地里面的人像外面示威的平民扫射,那栋楼三层的窗户前,有个小女孩儿因为好奇探出头来看…”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是为了蓄力,蓄足了勇气才再度开口:“我看到那个孩子,被子弹打中额头。”
周耀燃忽然哑声,她唇边的笑太苦,她装出的无所谓太假,让他对这个地方产生了生理性地厌恶。她转身,继续往那栋楼走去。她的脊背挺得笔直,步子沉重又坚定。
他想起法思方才的话: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比照着她前路的太阳还要耀眼,比她身后拖着的影子还要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