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明的灯火,一直点缀安逸的屋内。帘纱内的人影,却一直侧卧未曾入眠。
手中所持着的紫玉哨,这分明早已支离破碎,亦是被他所重新复原,可早如此倒也回不到往昔那般。
自从今早那一问后,他便再无有任何之言。
直至入宸兰殿时,他亦是一人默默批阅着奏折,毫无任何前去过多的打扰一二。就连自己,亦是在一旁看着。
可偏偏自己手中繁琐之事着实棘手,这些她向来不知该如何处理,可这些单子倒也无诸多再参与一二。
她便想前去问之时,可一见到他默然紧蹙着眉宇,一看便知他定然是烦心,又岂能因此事而让他再次烦心。
默默地闭上双眸,不禁流落一滴泪意,指尖轻抚去脸颊的泪意,嘴角暗自苦涩一笑而过。就连她自己亦不知,为何着泪会不由自主地落下。
倏然身后有人渐然地靠近,慌乱的不禁问道:“谁?”
“除了我,又会谁敢碰你。”
谁?
慕容灏宸听闻,却是无奈一笑着。从身后搂着她的身子,伸手握着她手心中一直所痴望的紫玉哨。
她明知是他,可偏偏他偷摸着上来,毕竟心中确实有些不安。
“灏宸,你……”
早已闭上双眸的他,却听闻她那支吾之言,手中的力道不禁更为紧了些,长舒一气温情地浅然一笑道:“我怎么了?”
“我还以为,今晚你不会来了。”
他抱着自己的那一刻,哪怕这一个月以来她无数次想要靠近他,这几日里,从未如今今日这般再次害怕这若即若离的感觉。
“哭过了?”
欲要开口时,反倒是他这一问,下意识的开口便道:“没有哭。”
“那为何,言语中诸多哽咽之音?休想骗我。”
他并不知,她究竟为何事而哭,怪不得她一直侧着身子,只因眼角中的泪意?
深情地吻着她的后脖,轻声告诫着她欲要动之的身子:“别动,让我这样抱着你。”
如今,他只想这样一直抱着,一刻都不愿松开。唯有这样,心中的繁琐之事都能一一消除。
哪怕只要一见到她,便一直浮现叶荀彧的事,终究便是有愧于叶家。此事,自然不敢瞒着师傅,一得知此事,早已知会,亦告知不将此事告知于她。生怕,在此事又招惹什么事端。
此事还未了断之前,她一步都休想离开宸兰殿半步。唯有这样,她才不会知晓任何一件关于此事。
将握于手中的紫玉哨,从中拿出便放于她的枕下,一番告慰道:“日后我在你身侧,便不用睹物思人了。”
方才,她认为他要将其收去,反而不成想……
“你今日,为何不曾理会于我?”
“朝中事一多,我便忘了。”
听他这般轻描淡写之意,心中不免低落而下:“你向来,从未忘过任何一件事,你也……”
渐然,叶漪兰听闻身后的那一抹呼吸声极为地平缓,亦是毫无任何动静。慢慢地挪动着身子而面向与他,生怕他好不容易歇下,便怕将他所惊扰了。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从未见过他如此便早早地入睡了。
指尖抚上他的脸庞,轻缓地一一划过,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然上扬。
却是轻声自言自语地道之:“灏宸,我向来从未当着你面说过,我爱过你。以往,我不敢承认,只因我对你一直有愧。不知从何时起,我对你才有了情意。亦或许,我对你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厌恶。对你,终究还是有默然的熟悉感。我只想知晓,今日你对我倏然不冷不热,究,究竟是为何……”
轻缓地言语渐然地没了声,唯有滴落的伤心之类,嘴角依然是微扬而上。只因在他怀中,能得到一生的安然。
片刻后,身旁的人缓缓地睁开双眸。自始至终,他的确从未从她口中亲自告知——她,爱我。
他一直不敢想,亦不愿去多想。生怕,她一直以来对自己只有那一份依赖的爱意,竟然是……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错了。
垂眸而望她的容颜,亦想伸手拂去她的泪意,却不敢触碰于她。若非,他还未熟睡,怕是这番话,她该又会何时到出口。
闭上双眸,安然一怅地心中暗然一道:‘今日对你这般,无非是不愿答你今早一事,只因你会明白。殊不知,你一直所想听到的便是自己所说出之言。可一到殿内,有关于你哥一事一直压制心头。这件事,我不能告知与你。只因,怕你为此事忧心。
何况,你亦不会相信你哥哥会叛国。如今,就连他是否在北漠之中,终究还是个迷,我又岂能告知你实情。
兰儿,但愿此事你不会就此埋怨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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