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听明白了,不免有些尴尬,却不敢反驳什么,若是无法解释这点,他前面说的又该无法取信了,不禁有些心急,也顾不上再隐瞒其他。
冯泽扭捏了一下,还是说道:“除了银子以外,还有在家时,父亲给小民准备的几篇文章,小民日夜苦读后,便用来跟相交的学子做谈论资本,倒也没露过什么破绽。”
“苦读?”莲瑢璟挑眉,觉得这词儿用在此处异常怪异。
董倾依也深以为然,花钱买来文章,研读背诵后拿来做交谈的筹码,这也配叫苦读?所以说,冯泽的这个“才华”,也是伪装的。
冯泽没听出莲瑢璟话里的讽刺,干笑一声继续说道:“正因为如此,在四月初的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个交易。”
“便是花钱买试题,又如何交易的全过程。”
莲瑢璟身子正了正:“在哪里听说的?又怎么听说的?谁在说?”
“其实就是在蝶恋山庄,那是晚上,小民因为心中烦闷,睡不着觉,便去荷塘月色走走,看了一会儿晚景,小民便准备回房歇息,可路过一个偏僻的旮旯角落,听到有人正在小声说话。”
冯泽陷入了回忆:“原本小民并没有注意,蝶恋山庄日夜游览的客人不少,晚上有人说话交谈也十分正常。可无意中,小民听到什么试题,什么银子的词汇,便留上了心。”
“至于是什么人在交谈,小民并没有看到,只是肯定,不是董家借宿的人,因为董家借宿早早就住满了,所有宿客小民都交谈过,能听得出声音来。”
“那交谈的两人,小民听着都十分陌生。”
“是不是蝴蝶村的人?”莲瑢璟眼一眯。
“这个小民真不知道,同是蝴蝶村借宿的人,小民也认识不少,可并没有发现是谁,毕竟,小民没有完全认识。”冯泽这会儿倒是真老实了。
董倾依暗自嗤笑了一声,觉得冯泽记忆力挺好的,若是全心全意的读书,未必差到哪里去,这不,举人都考上了么?有些读书人努力一辈子,能考上个秀才就不错了。
偏偏这人不思进取,总想着歪门邪道走捷径,这次,终于把自己给玩完了。
“那他们说了什么?”莲瑢璟皱眉,似乎对冯泽的回答很不满意。
“他们说,皇上已经出了今科考题,什么主上已经得到,按照说好的,两万两……然后,还说了在国寺的一个茅厕交易,只要放入两万两,等半个时辰,便有一张写着考题的纸出现。”冯泽说着也有点欲哭无泪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小民见两人行事隐蔽,唯恐是真的,便起了心思,想着不过两万两,试试也好。”
“所以说,你并没有见过交易的人?”莲瑢璟虽然有所预料,可乍一听还是有些失望。
可以说,冯泽在这件事情上,只是莫名乱入的人,知道得少之又少。
“从头到尾都没见过,小民只是在指定地方放了银子,然后拿了考题离开。”冯泽郁闷,这种事情,估计说了别人也不信,一开始他才想撒谎脱罪。
“你说,四月初?到底是哪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该忘记才对。”莲瑢璟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四月初六那天晚上”冯泽这才觉得,面对世子审问,他甭想隐瞒什么。
“你可是四月二十三这天去放银子拿的考题,为什么等这么久?”莲瑢璟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指环,状是不经意的问。
“那是因为,小民来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带来的银两用去不少,手中余银不够两万,便让人捎了消息回家,等着家里人给小民带银子过来。”冯泽微涩:“一直到四月二十二晚上,小民才拿到家人捎来的银子,二十三日一大早,小民便去国寺拿了试题,直接找了南无药。”
“你为什么会找南无药?”莲瑢璟不得其解,以南无药的外在形象来说,一般人应该很难信赖他的文章吧!
“别看南无药长得不像个读书人,可小民见过他的不少文章,小民觉得,他是小民认识的人中,文章做得最好的。”冯泽说起这,倒是想哭了,南无药的文章也太好了点,让他直接抄了个会元,考中的好消息,都没让他高兴过半天。
闻言,董倾依和莲瑢璟对视一眼,双双无语,这冯泽倒是有点魄力和眼光,就是行为不正。
“你听到的那两人谈话,还说了什么?”莲瑢璟虽然觉得两万两银子太便宜了些,可到底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好歹也说得过去。
闻言,冯泽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世子大人,小民知道的都全说了……”
莲瑢璟将茶盏磕在桌上,声音脆响:“你还不想说实话?”
董倾依一脸愉快的站了起来:“世子,这人就是冥顽不灵,不如给他点颜色瞧瞧?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原本看冯泽这么老实的交代,董倾依还遗憾自己没机会整他了,这会儿见他还想忽悠,立刻来了精神。
“这主意甚好。”莲瑢璟微微额首,并不点破董倾依那点小心思。
一来冯泽确实欠抽,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想隐瞒;二来董倾依因为董晗轩的事情积了一肚子火,是该找罪魁祸首发泄发泄的。
“呵呵!”董倾依眉开眼笑,明明很风华绝伦,落在冯泽眼里却是心寒一起,惊吓得不行。
面对董倾依的步步靠近,冯泽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退,吓得一阵哆嗦。
“你……可,不准,动用私刑。”冯泽倍感压力,说话都不利索了,嘴唇抖动,牙齿打颤。面前明明一美女笑靥,他却无端感觉像是食人夜叉。
所以说,冯泽的直觉,也是很准的。
“谁说我动用私刑了?”董倾依笑眯眯的,一把抓住冯泽一只手,然后在他惊吓恐惧的眼神中,捻起举到眼前的手指……
随即,在董倾依好似不经意的动作间,就听到一连串的牙酸骨碎声,然后,伴随着冯泽的掀顶惨叫,一声高过一声,极为渗人。
“不……不要,姑娘,你……你饶了小民吧!”冯泽极力往后躲,却被人逮住手,不能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