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郑绥伸手握住郑芊的手,劝慰道:“阿姐,你别胡思乱想,等明年三月过了孝期,阿兄定会给你寻一门亲事,这次不会再出事了,从前不过是巧合罢了,我们不信的。”郑绥很担心,郑芊又陷进自己的思维中去。
大约是瞧见郑绥眼中的担忧,郑芊忙地摇头,勉强一笑,“熙熙,你不担心,我没事的。”
只是她越是这样说,郑绥越是无法相信,好在如今闺中清闲,每日里郑绥都会来九娘这里坐坐,陪她说说话。
正在此时,阿罗过来了。
守在门口的采茯没有拦阿罗,只是高声通报了一声。
一进来就问道:“阿姐,你们在说什么,怎么连采茯姐姐都不在屋子里?”
“不过说些闲话。”郑绥随口一说,伸手把阿罗拉到身边,“瞧着你这身汗,刚从哪里过来?”
“我去了趟锦华轩,从阿嫂那儿回来。”阿罗说完,又低声抱怨道:“家里又来了好些人。”
“来人也不用你接待,横竖有阿兄和阿嫂他们接待,你操哪门心。”郑绥摸着阿罗的肩头,自五兄郑纬回建康后,来家里的人就多了起来,而五兄自入建康,半个月不到,便已经让谢尚书辟为尚书府文学。
若不是尚在孝期,只怕上府拜访五兄郑纬的人就更多。
有五兄郑纬在,便注定了门庭繁华。
又听郑绥问道:“你刚从前院回来,那知不知道阿兄回来没有?”
阿罗自是郑绥口中的阿兄是指五郎,“还没有,外面都是四兄在忙活,不过,我进来时,听说桓三郎过来了。”
桓裕?
郑绥听了倒有些意外,因颜通代赵,建立魏国,河北一带,近来极不安定,按说,这个时候,他不会离开徐州前线才是。
说来,五兄郑纬从徐州回建康,还是桓裕派了人一路护送的。
自从五兄郑纬回来后,邸报信笺,郑绥依旧是能够收到一份,但都是小僮仆送到她的院子里,温翁是再也没有进她的院子,故而,这日晚上,郑绥去五兄郑纬的书房时,便问起这事。
郑纬一听郑纬问起,倒是觉得很诧异,“怎么突然问起他来?”因近来,郑纬要绘一幅建康全景图给平城的阿舅崔彦,便常让郑绥过来书房帮忙。
“不过是看了邸报,想着徐州前线不稳,他作为主将,不该这个时候回来才是。”
郑纬目光深深地打量着郑绥,只是瞧着郑绥一脸坦然,并没有其它意思,遂道:“他这趟回建康,是回来订亲的。”
郑绥轻哦了一声,笑道:“他都已经有二十五岁了,是该着急着成亲了。”若是因为这事,倒是很能让人理解。
郑纬瞧着郑绥语气很随意,顿时倒觉得是他多心了,顿时心头一松,“桓将军这次回来,订亲的对象是王中郎的幼女。”
王中郎,是王中书的五弟王放,官任从事中郎将。
“是王家九娘。”二月份王家的花神会,郑绥好似见过,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她的字不仅写的极好,又写得快,一直在旁边誊写大家所和的诗,只是样貌平平。
郑纬点了点头,这门亲事,早几年前就有人提起,只是桓裕曾见过王九娘一面,没时却不愿意,那时桓大将军还在,如今之所以同意,想来只怕更多是利益的考量,现如今,桓裕急于摆脱谢尚书的压制。
当初在襄国时,他为了拒绝文德皇帝提亲,随口说了句郑绥已许亲给南楚桓将军,但自回来后,他一直也没有和郑绥提起过,想及此,遂开口唤了声熙熙,“当初阿兄在襄国时,只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阿翁早就和我说过这件事了。”郑绥摇头,五兄如今虽平安归来了,但她也知道,她到时候还是要回荥阳,回北地。
随着年岁的增大,亲事不再是个遥远的话题,已经开始日渐渐地摆上日程,思及此,郑绥心中多少有些闷闷的,九娘和十一娘的婚事,或许多少还有选择的余地,而她呢,几乎没有。
就如同,前些年不明白为什么世林大表兄来荥阳,阿耶为什么那么生气,如今,却是很容易就想明白,外祖母当年把她和五兄接去平城,两家就已经商定好的,或是五兄娶世柔表姐,或是她嫁世桥表兄,所以世柔表姐和世桥表兄另行订亲后,毁了口头之约,阿耶才会那么生气。
而同样的,外祖父和阿舅急送他们兄妹俩回荥阳,一是因为这事,另外一点,便是为了让他们兄妹避开与北地鲜卑贵族联姻,这一点,只怕阿耶是更不能接受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