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已经休息下来,臣下建议,征发徭役,分为两个部分,一路在海边等待,另外一路在上游伐木,用牛马拉出伐区,推入河中,下游之徭役设下大网拦截,将木料堆砌在海边,经过去皮、截断,等待明年春天木料风干,再行造船。”
“嗯?”司马季闻言静坐原地,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冯吉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才开口用询问的口气道,“本王才刚刚从占州回来,这么着急就征发徭役,会不会有些勉强?”
“殿下,军国大事,岂可因为妇人之仁就觉得有些勉强。”总算等到了回信的冯吉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慷慨激昂道,“封国百姓乃是殿下之臣民,理当为殿下分忧,平州乃是幽州之屏障,平州不保幽州不稳,必不会长治久安。征发徭役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臣下知道殿下爱民如子,但这件事上恕臣下不能苟同。只不过是征发一些徭役,臣下料想,封国百姓会体谅殿下的苦心!”
随着冯吉的声调,司马季不住的点头,主簿冯吉长进了不少,慢慢的站起来从他身边走过时忽然停下,低声道,“冯吉,你很不错,长进了一些。”
这句话出口冯吉浑身一紧,十分小心的长出一口气,就听到司马季开口道,“本王也不想征徭役,都是为了大局为重么,总要有人为了国家牺牲的,对不对?”
“是是是,殿下所言极是!”冯吉赶紧点头迎合道,“殿下也是迫不得已……”
“你要是早有这种认识,本王就带你南征去了,现在说不定和不少禁军将校一样,也封侯了!”司马季怅然叹了一口气道,“去吧,徭役越多工作完结的越快,还能休息休息。对了,见到颜严交给你的东西了吧,交够百文铜钱可以免除此次徭役。”
“殿下仁慈!”冯吉一个深深地作揖感谢,然后在燕王的注视下向外急走,他要办差去。
“算了,不是还有下次徭役么!”嗯!司马季摸了摸下巴,其实就是变相的加税罢了,能掏出来这笔钱的户籍应该是仗着这两年幽州风调雨顺攒下一点钱,这样很不好,容易造成贫富差距,还可能滋生盗窃抢劫,不如让燕王代为保管。
多么熟悉的锣声,随着各县县尉带着正副保长出现,燕国的百姓们就知道,他们爱民如子的燕王回来了,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燕王体谅民间疾苦,这次只要拿出百文铜钱,冬季徭役就可以免除。你们可要仔细想想啊!”保长扯着嗓子喊道,“当然要是舍得一把力气,赶紧过来报道,准备好冬衣,这就要进山了,主簿那边可是催得紧。”
“你们打听打听,普天之下哪有刻意避开农忙时节的徭役,咱们燕王已经够照顾你们了。南征一战灭国数十,伏尸百万,天下谁不知道燕王之威名。”另一个保长在旁边补充道,“早点服徭役就早点回来,这点道理都不懂,真是愚民。”
各县各村寨,类似的事情都在同时上演,大多数的农户佃户还是收拾行装,准备跟着县尉离开,当然也有不少人因为种种原因上交铜钱。
这些徭役汇聚成人流分成两队,一队在海边,一队则是拉上牛马进山伐木。伐木之后用牛马拖出,推入河中,下游自然有人拦截。这里就能看出来早先开凿运河的好处了,方便了交通,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不是燕王对征发徭役有什么爱好,整个大晋都是这样的,征徭役从十六岁开始一直到六十五岁停止,他的征发有大晋律保护,绝对合法,而且每个壮丁每年都必须服徭役二十天,他都没有全部征发。借此收税也不是司马季发明的,汉朝就有规定,免徭役一个月需要交钱两千,燕王才收了一百,比那时候已经高了不知道哪里去了。
“殿下一声令下,封国百姓无不心悦诚服,现在都已经征发完毕了。”主簿冯吉很是用功的恭维道,“相信不出一月,所需木料就可以准备完毕。”
无不心悦诚服?这是糊弄谁呢?司马季犯了一个白眼,想了一下道,“有没有自残躲避徭役的,比如切了手指,或者摔断了手臂什么的?”
没有!等到冯吉的回复后,司马季了然的点点头,这说明燕王还是没有达到晋朝的平均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