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了。
她一进来,发现病房里只有柯木蓝一个人,心里立刻就对宋兆培有了埋怨,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就没了影,还说让她放心,她能放心得了吗?幸亏她赶来了,要不然木蓝这会儿就是醒过来也没人知道。
病房里的声音,柯木蓝听得一清二楚,他以为是宋兆培又回来了,也就没理会。伤口隐隐的疼,眉头一直皱着,他在想着,聿容在的时候他会不会疼的叫出声来。
康聿容走过来,先把床头柜上吃剩的垃圾收拾了收拾,然后轻手轻脚的坐到了床边。
康聿容小心翼翼的弯下身,眼睛痴痴地望着柯木蓝,瞧见他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眉心。
细腻又熟悉的触感,还有萦绕在鼻尖淡淡的清香,瞬间就让柯木蓝意识到了什么。
柯木蓝心口一紧,强忍着睁开眼将她抱进怀里的冲动,紧绷着躺在床上,心头一阵阵发颤。
康聿容将他的手拉起来,放到脸颊上,轻轻地蹭着,像是一个需要主人抚慰的小动物,声音委屈的不行:“你都这样了,还皱个眉头,干什么?是心疼我,还是替我委屈?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伯母早上说的话?是不是也觉得让我自己来照顾你是在刁难我?
木蓝,我不怕,就算伯母真的是在故意刁难我,我也不怕。可是,可是我怕你醒不过来。我们还年轻,我们的路还很长,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想和你一起走。
木蓝,做人不能太自私,当我下定决心一个人走的时候,是你非要搀扶着我。现在我已经离不开你的搀扶,你的陪伴,所以你不能把我扔在半路不要我,听到没?”
已经告诉自己几百次不要哭,不要哭,可这会儿康聿容还是没忍住小声呜咽起来。
柯木蓝虽然看不见,可沿着他的手背滑下来的滚烫的泪痕,让他钻心的疼。
他能若无其事的骗所有人,但她的眼泪,却是他致命的毒药。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恢复,在她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过了好大一会儿,康聿容的情绪才平静下来,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瞅见柯木蓝的嘴唇也需要滋润,抬手擦了擦眼睛,起身倒水去了。
趁着这个机会,柯木蓝把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偷偷地瞄着康聿容。
只一眼,柯木蓝的心脏就抽的生疼。
这才多长时间,身形就瘦成了竹竿儿,那张侧脸苍白的比白纸都白,那容颜不用看他也能想象出能憔悴成什么样。
柯木蓝压在被子下的手慢慢握成拳,就在他控制不住,想要叫她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柯木蓝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进来的是宋兆培,他看到端着水杯的康聿容第一时间去看床上的柯木蓝,见他还是“纹丝未动”,知道没露陷,心里松了口气。
宋兆培轻咳了下问:“唉,聿容,我不是让你去睡觉吗?你怎么又过来了?”
康聿容用棉签给柯木蓝润了润嘴唇,放下杯子,这才不满说道:“还说呢?你就是这么照顾木蓝的?东游西逛的连个人影也找不见,太不负责任了吧?”
宋兆培嬉笑了下,说道:“聿容妹妹,你这可就冤枉死宋大哥了。哥哥知道,你要在这里打持久战,所以就赶紧给你准备了打仗的枪炮弹药。”
康聿容皱着眉毛听不懂:“什么跟什么呀?”
正说着呢,有两个人进来,男人提着一张折叠床,女人抱着一套新的被褥。宋兆培指了指墙角,意思让他们把东西放那儿。
把东西放好,那一男一女就出去了。
康聿容明白过来了,原来宋兆培说的什么枪炮弹药,指的就是床和棉被。虽然那折叠床也小的可怜,但比这张小沙发舒服多了。
“谢谢你啊宋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到。”康聿容说道。
“哟,这会儿又说谢谢了?不说宋大哥东游西逛了?”
康聿容笑了:“我又不知道你干嘛去了,正所谓不知者不怪。”
“行行行,不怪不怪,你怎么着都不怪,谁让我是你哥呢?”
两人虽说很熟,可难得有时间坐下来聊会天,现在有时间了,就开始嘚吧嘚吧的说起来。
说到半截,康聿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宋大哥趁你在呢,我去买点日用品去,一会儿就回来。”
宋兆培点点头:“去吧。”
康聿容一出门,柯木蓝就睁开眼,略显暴躁:“不行不行,我装不下去了,刚才聿容都哭了,哭的我肝都疼了。”
宋兆培按着柯木蓝的肩膀,还没来得及说话,康聿容就像一阵风似的返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