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外的儒雅气质。
孙子期不动声色地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才轻笑着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是孙子期。”
不管怎么说,在这么随意的场合,对着一个小小的服装指导都还记着礼数,这人的确颇有教养。
“本来今早老岑下飞机的时候,我就还想着带他去一趟你工作室,不过想想,还是请你过来这边吃个宵夜好了,谈得舒服一点,又刚好你晚上出了图,可以顺便一道讲。”
郑平洲也哈哈哈地冲她露着牙龈笑,一手抓着痒痒挠,一手搓开面前那碟花生的花生衣,一颗一颗地往自己嘴巴丢。
“果然还是你家厨师炒的花生米最好吃。”
他这话,是对着岑森林说的。
岑森林温文一笑,没理他,勾着手指示意服务员小妹过来,又转头把菜单递给孙子期。
“孙小姐,请随意。”
没想到他就是这家私房菜馆的幕后老板。
孙子期摇摇头,对服务员小妹道:“给我一杯柠檬水就可以了,谢谢。”
服务员小姐闻言,点了点头,准备安静退下。
岑森林却拦了拦她,温声道:“兑一点蜂蜜进去。”
孙子期听见了,微微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冲她笑了笑:“夜了,女士空腹喝过酸的柠檬水对身体不好。”
孙子期心里有几分意外,抿着唇,也对他笑笑:“谢谢。”
这时,郑平洲把他的手机从桌面的另一边推了过来。
“我画了几个重要场景的分镜,这几场需要画面感强烈一点,到时候你的服装可能要帮些忙,做得……”他挥了挥痒痒挠,想了想词汇,“压得住画面一些。”
孙子期接过他的手机看了看,其中几场都是主要角色死亡的场面,渲染得尤其多的是法官与女主人的那两场。
“我会尽量改改细节。”她沉吟半晌,指了指其中一个分镜头,说:“法官的服装我感觉做得希腊式一些比较好,做成一个宽的袍子,布料选得轻薄一些,到时候他被男主角捅死的瞬间可以做到血浆几秒之内染红整件衣服,连cg都不用借助。”
郑平洲摸着下巴的胡子,脑补了一下她说的那个画面,道:“感觉不错。”
岑森林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错,这几天可以着手准备做几个款式出来试试。那边的工作结尾了,这部电影开拍之前,我都会留在国内。”
“好,我过几天就找人登门为几位主演量一下具体尺寸。”孙子期说,“如果大体的风格定了,就可以开始做一些饰物上的选择与搭配了,这样形象会塑造得更丰满。”
郑平洲笑了笑:“我之前的想法是赶在下个月开机,本来还以为要搁置个一两个月,顺便赔个一千几百万进去,按这个进度来看,可行性还是挺大的嘛。”
岑森林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自己没有规划好,早就应该请孙小姐进组了。”
郑平洲哈哈哈地笑了几声:“这类型片子服装指导不好请啊,我都换了好几个选了,还是不太满意,这回好不容易逮着我老同学。”
在座几个人,除了钟煜一直低头玩游戏,不时抬头跟孙子期说几句闲话外,三个人聊工作细节聊了近两个小时。
临近凌晨十二点时,孙子期看了看手机时间,婉转地表示自己要先行告辞。
“挺晚了,要送你么?”郑平洲嚼着花生米,表情颇为真诚地问了一声。
他这么一问,孙子期又想起了上次见面的情形,不禁暗讽了一句:“不用了,该送的时候不送,我今晚自己开车了。”
郑平洲被她戳了一刀,也不在意,只挠着后脑勺爽朗地笑了几声:“我受人威逼,身不由己,你也猜得到的嘛,咱们同学之间情谊难得,应该多多理解才是。”
这厚脸皮。
孙子期送了他一声冷笑当道别。
岑森林没听懂他们的话,只儒雅地站在楼梯一边,对孙子期做了个“女士优先”的手势。
孙子期冲他感谢地颔了颔首,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下楼,到停车场去了。
岑森林也跟着她下了楼。
“岑先生也现在走?”孙子期顺便问了他一声,按开自己车子的车锁。
“我今晚睡店里。”岑森林温和地摇了摇头,替她拉开车门。
“只是出来送送孙小姐。”
孙子期坐进驾驶座里,微微仰头向上看。
此时,岑森林一脸浅浅的笑意,映在她水光潋滟的眼眸中,就像今夜的月色一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