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也让他对自己坚定起来。
不是他有问题,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周围就没个好人。
然而萧景铎的好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散学时,萧景铎正打算和储夫子套近乎,不,请教夫子人生道理,就看到一个副官从拐角处走来,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萧景铎和储书辛两人。
“储夫子,大郎君。”项安给二人行礼问好。
萧景铎也认出这是萧英身边的亲信,他的神色一下子冷淡下来,哪里还能看到方才言笑晏晏的模样。
储书辛也回礼:“项副官。你今日怎么想起来书房了?可是侯爷有什么指示?”
“哪里,储夫子客气了。”项安意味不明地笑道,目光似乎朝萧景铎扫了一眼,“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府上的大郎君。”
“哦?”储书辛看了萧景铎一眼,道,“大郎聪慧好学,显然是侯爷教导有方。侯爷还特意派人来询问郎君的课业,真是费心了。”
萧景铎轻嗤,他就知道萧英派人来绝对没好事,只是不知今日,萧英又想做什么?
项安瞥了眼萧景铎,继续道:“大郎君从小养在老家,侯爷忙于战事,难以看顾。现在好容易安定下来,侯爷也想补偿大郎君一二,我们侯爷的意思,无论子孙出身,只要是萧家的孩子,都要悉心栽培,教他们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是侯爷这个长辈的一片心意。储夫子,大郎君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属下在此先替侯爷谢过了。”
储书辛奇怪地瞅了萧景铎一眼,躬身回礼:“副官客气了。”
而这时,萧景铎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别看项安话说得好听,但话里字外都暗藏刀剑。什么叫“无论出身,都要悉心栽培”,这分明在暗示萧景铎不是正室嫡出,身份不上台面,所以才需要夫子费心教导。萧景铎手指紧攥,隐约能看到发白的指节,萧英此举是何意?给他一个下马威,还是说这只是一个信号,一个萧英和吴家谈崩的信号。吴家不同意将萧景铎记在吴氏名下,萧英不想和吴家闹翻,所以打算向外人承认,萧景铎只是留在老家的一个庶子,日后不会碍到吴氏所出嫡子的路?
从前萧景铎的身份只是含含糊糊地挂着,是嫡是庶没有人愿意细谈,现在,萧英和老夫人打算正式将他贬为庶子了吗?
萧景铎的心紧紧揪起,名分这种事情一旦定下,日后再扭正就难了,萧景铎绝不能让萧英就这样篡改了他嫡长子的身份。萧景铎面色不变,但脑子里已经飞速思考,思索如何能为自己正名。
越想萧景铎越觉得心凉,萧英和老夫人就是定勇侯府最大的两尊主子,他们俩决定的事情,还有谁能抗衡?
萧景铎沉于自己的思路,许久没有说话。储书辛看了这个他颇为欣赏的小郎君一眼,心中了然,怪不得他明明是长子还要这样刻苦地读书,还旁敲侧击地打探科举的事情,原来,他仅是庶出罢了。
储书辛叹气,高门大户阴私多,他一个外人,实在不能多说什么。想清此节后,储书辛就拱了拱手,向项安告辞。
当储书辛走后,项安对萧景铎叹气:“大郎君,你说你何必如此?”
萧景铎不想理会这人,快步朝前走去。
项安却滔滔不绝地跟在后面说话:“你为什么非要和侯爷对着干呢?侯爷给你安排好夫子和武术师父,你不去,反而来找这样一个落魄书生,我真是想不通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其他人求之不得的机遇啊,都放在你眼前了,你居然不要?”
“我的事你不必多管。”萧景铎冷冷回答。
“哎,大郎君!”项安在后面喊,萧景铎却头也不回地走远了,项安自讨没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真是想不通这些勋贵子弟在想什么,长辈给安排官职居然不要?侯爷是二品爵位,按律子孙能进左右翊卫,这种大好事,他不赶紧去讨侯爷欢心就算了,居然还弃如敝履,异想天开地想靠读书走科举!现成的青云路不走,非要费尽心思走一条不通的路……”说到这里,项安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叹,“我这种穷人果然不懂勋贵子弟的心思。”
“储夫子!”萧景铎算着储书辛的步程,抄近路追上了夫子。他站在储书辛面前,突然不知该说什么。
储书辛看穿了萧景铎的心思,淡淡一笑:“在我面前像往常一样就好,我并不是依仗身份看人的人。”
“我知道。”萧景铎感到讽刺,他确实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只是说出来夫子也不会信,萧景铎索性也懒得解释,他问出今日最想知道关键的问题:“夫子,不瞒你说,我想参加日后的科举,你可有典籍推荐?”
储书辛本来带着笑意的脸色一下子沉下去:“我早晨和你说过什么,你这么快就忘了?欲速则不达,你本就根基不牢,连基本的千字文都没有学通,竟然妄想去读科举典籍?这话不必再说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科考内容的。”
说完,储书辛就甩袖子走了。萧景铎知道储书辛所言是为了他好,自己再急着改变现状,也得一步一步来。他长长叹了口气,罢了,先老老实实打基础罢。
但是相比于科举,现在萧景铎面临的最大问题,并不是科考,而是自己的身份危机。
他要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嫡长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