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男子在等卫初阳,却来了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壮男子,顿时老大不高兴:“怎没让卫初阳滚下来?”
袁昊成一听这口气,立刻炸了锅。好兄弟都是要两肋插刀的,他提起双锏照着男子就扫了过去。
男子显然也很不耐烦与他缠斗,十来个回合就将袁昊成挑下了马,冷睨道:“你们寨子里到底还有几个当家?”他可不耐烦车轮战。
袁昊成在山匪们面前大失颜面,哪里肯开口。倒是王呆开口:“还有两位当家。”只不过一个是二当家,见了俊美男人万一心动了可如何是好?
另外一个……受伤了可以找他,打架就免了罢。
卫初阳正向卫华示范拳脚功夫,忽听得人声鼎沸,还有人惊呼:“大当家——”
卫华人小力弱,出拳无力,虽然招式瞧着一板一眼,但明显僵硬不知变通,只能细细的再讲一遍。
她收了手,朝着声音来处眺望,但见远处一帮山匪们真簇拥一群缓缓移动,向着此处而来,当间似乎有人高坐马上,远远瞧了一眼,不太真切,但也足够教她心生疑惑了。
——怎的瞧着那身影倒似有点像大师兄章回之?
这也太不可能了。章回之远在新甸乡下,偏僻山野之地,怎会跑到衡阳府来?
心底疑惑,她又向着那方向走了几步,那厢人群也在向着她的方向移动,两下里一靠近,卫初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还真是章回之!
“章回之——”她从小到大,对章回之的称呼分了好多种,有事想要讨好他的时候,就唤他回之哥哥,两人斗起来落败,就连名带姓的喊他章回之,在章老爷子面前倒是老老实实喊他章师兄。
此刻因太过惊异,连名带姓的喊了出来。
山匪们听得二当家这声呼唤,哗啦啦闪开一条通道,容得二当家飞奔了过来。
卫初阳到得近前,才瞧清楚章回之将袁昊成四肢空悬驮在马上,倒似他鞍前驮着一袋粟米似的,非常随意。
堂堂盘龙寨大当家,此刻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自他执掌盘龙寨多年,还未曾发生过这么丢人的事情。
章回之看到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穿着布衣短打,十分潦倒落魄的模样,但精神瞧着倒还不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袁昊成从马上扔了下去,扑通一声砸到了地上,旁观的山匪们都替大当家肉疼。
“你倒是出息了!出了事也不回新甸找我,倒跑到这穷山僻壤当起了山匪?!”这番话连讽带刺,倒将他这数月来悬心担忧尽皆掩去。
卫初阳乍逢大变,这几个月才慢慢缓过来,原来见到章回之异常高兴,只觉他从天而降,哪知道才打了个照面就听到这番话,立刻冷笑了起来:“山匪怎么了?你良民当的好好的,跑到我盘龙寨里来做什么?”上前去将袁昊成扶了起来,还贴心的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袁昊成一张脸涨的通红,好在他胡子浓密,倒瞧不太出来。
章回之倒是有心想要说两句重逢的好话,可是见她竟然亲手给袁昊成拍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好好的小师妹,桀骜如隼一般,何时落魄到给一个山匪头子去拍打尘土了?
“我这不是在家闲的慌,就出来晃晃,没想到倒撞到了你的山匪窝里来了。这就歇歇脚,也好让我瞧一瞧你这山匪当的怎么样!”
事实上却是他在新甸闲了几个月,自卫初阳走后就寂寥难言,只每日苦练。又收到卫父写给章老爷子的信,只道卫家举家迁往长安,卫初阳婚期已近,恐怕再不能回新甸学武,只等着在家置妆嫁人。
这早在章老爷子预料之内。
而章回之其实对此也早已想到了。只是想到是一回事,但朝夕相处数年的小师妹,是他一点点看着长大,从一个小丫头长成个俏丽明媚,果决不下于男子的少女,真听得她要嫁给一个陌生男子,那种失落也是难以言喻的。
有些事情,他从来也不曾向章老爷子提起。
不过章老爷子却十分通达,只叹息一声:“萧卫两家的亲事,是阳儿来新甸之前就定下来的娃娃亲。若非如此,我倒是愿意她进咱们家门。”
章回之微微一笑:“祖父说哪里话?我从来只拿阳儿当妹妹来看的。”
章老爷子懒得跟孙子争执,只轰了他去练武读书。
新甸消息闭塞,等到卫家出事的消息传回章家,已经是去岁隆冬了。章回之听罢,顶风冒雪从新甸出发,直奔长安,几经辗转,这才一路寻到了衡阳府来。
及止见到卫初阳,见她还是女儿家妆容,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