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亲自去做,但是你起码可以关注参与商场的事情。
“比如海珠的公司,你一样可以照旧做你的幕后参谋……我知道,海珠的公司没有你,是到不了今天的……依照你做职场的能力,这个公司完全可以做的更大更好……这样,在混官场的同时,你也一样能实现你做职场的抱负。”
海峰的话一方面在开导我,另一方面,我也听出了他内心的期望。
我不由点了点头。
“还有,对于官场,你有必要改变自己的某些观点,不要带着完全的有色眼镜去看待官场,不错,现今的官场是很污浊,但也未必就是被社会和媒体放大的那样乌黑一片,我的工作,需要经常和政府的人打交道,我接触的很多官场中人,不乏清正廉洁和正义之人,只是这样的人,在官场的大环境下,往往会受到孤立而已。”海峰说。
“海峰,你说,官场里到底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我说。
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旋过很久,一直在困扰着我。
海峰沉思了片刻,说:“五彩缤纷,乃为世界。作为尘世中的当代官场,又何尝不是如此?对于你提的这样一个问题,相信每个人因角度、立场、观点各异,其答案也必定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官方传媒、普通百姓、贪官污吏,三者对此恐怕很难达成一致共识。那么,官场究竟是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呢?或许一代相声大师侯宝林生前对其子的教诲最具说服力。”
我看着海峰。
“大约是在上大学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篇侯耀华,也可能是侯跃文怀念其父侯宝林的文章。文中写道,侯宝林病逝曾在病榻上对侯氏兄弟说:我经历了新旧两个社会,各色人等都有过接触;集我一生经验来看,社会不是好人多,也不是坏人多,而是不好不坏的人多;当社会风气好时,这些人就可能成为好人;当社会风气坏时,这些人就可能成为坏人……时隔太久,大体内容大致如此。”
海峰又吸了一口烟:“时光飞逝,侯宝林的经验谈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回想父辈和我们谈起的60年代初学雷锋时的社会风气,再看看当今官场盛行的潜规则,真的令人感慨万千欲言又止。若说官场好人多,为何有那么多的官员前赴后继飞蛾扑火般地遭到查处?若说官场坏人多,为何庞大的社会机器仍能正常运行GDP照样增长?可见,作为社会的一个缩影,官场同样也是不好不坏的人占据了大多数。这也应了那句话:不好不坏的人是大多数,是他们支撑了这个地球。”
我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也认为,在官场里,不好不坏的官员可以堪称是最具特色的一个群体。他们既不可能像洪常青、孔繁森、杨善洲那样拥有崇高的理想信念,为了社会的进步、百姓的幸福甘愿牺牲自己的一切;也不会像胡长清、王宝森、杨秀珠那样心藏卑鄙龌龊的价值观,为了个人的私欲、丑恶的目的不惜危害国家和百姓的利益。
“为了所谓适应社会,他们在原则问题上让步,在潜规则面前妥协;他们既不会为了真理而和上司据理力争,也不会为了贪欲拿自己的生命和前途开玩笑;吃喝嫖赌抽或许可以看到他们的身影,坑蒙拐骗偷却难觅他们的踪迹。他们是镰刀铁锤下的假誓者,是假大空套正确废话的制造者。他们是丛林法则的适应者,却不是社会进步的促进者。”
海峰呵呵一笑:“你能有这样的认识,说明你是适合步入官场的……确实,目前的生态官场正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近几年,官员自杀、被杀、抑郁传闻时有发生,虽然每个案件的背后故事各不相同,然而,官场生态不容乐观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当选拔干部的四化标准明制度被钱进步、后提拔的潜规则取代时,当好人无好报、赖子活千年在官场初现端倪并被一些人奉为圭臬时,一些意志薄弱的善念尚存者,就极可能罹患抑郁或以自杀作为最后的生命抗争。”
我看着海峰。
海峰又吸了一口烟,说:“我这辈子就是混商场的料,我无意于官场,但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份子,我会用我的眼睛在局外官场思考官场,我一直认为,作为一种社会现象,官场不好不坏的人居多可谓是两手抓一手硬一手软的必然结果;它对社会进步的危害和对百姓心灵的伤害,是很难用语言和文字来形容的,只有将这些不好不坏的人均变成了好人,风气才会有大的改观,社会才能有真正的进步。
“而要做到这一点,除了加快体制改革步伐,似乎还真找不出更好的良策……当然,假如你真的进入了官场,我希望你不要做不好不坏的人,要么你做一个坏人,要么,你做一个好人……做了彻彻底底的坏人,等你下地狱的时候,我给你烧纸,做了万民拥戴的好人,等你受表彰的时候,我给你送鲜花。”
我说:“想变坏,很容易很简单,想一直做一个好人,很难。”
海峰说:“你不是一贯知难而进吗?那你就争取做最难的吧。”
说完,海峰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