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顺有些伤感,还有些愤懑,狠狠吸了一口烟,咬牙切齿地说:“等处理完了青岛那个小淫虫,我再给她慢慢算账,我要让她知道给我戴绿帽子的严重后果……我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我要让她知道,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是必须要守规矩的。”
听李顺如此说,我的心里有些惊悚。
从金银岛回来,我在宿舍里有些心神不定地来回走着。
李顺聪明而又愚蠢,他能翻出秋桐的随笔记录,能分析出青岛和四海旅游,能分析出是网聊,能想到去查秋桐的电话通话记录,却没有搞清楚这KK到底代表了什么,却不知道那个KK就在星海,就在他身边,他让我去青岛去查这个KK,让我去做了这个KK,我怎么去查,怎么去做?难道我挥刀自残,割下自己的柱子哥送给李顺,然后告诉李顺那个KK其实是我?
不,绝对不能,没了柱子哥,我还怎么做男人?告诉李顺真相,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不仅是我,甚至还会连累我周围的人,包括我的父母海珠,甚至包括秋桐!我整天和秋桐在一起,一旦我坦白了,李顺就绝对不会相信那绿帽子还没给他戴上了,他必定就知道我和秋桐已经有了那种关系了!
不,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告诉李顺真相!绝对不能割下我的柱子哥!
可是,我又要如何完成李顺交代给我的任务呢?我到青岛四海旅游去找什么鸡巴KK呢?我如何给李顺复命呢?
越想越心里六神无主,越觉得不可思议,越觉得荒唐滑稽,却又不时感到心惊胆战。
第二天上午9点,我到了机场,办完登机手续,过安检,进了候机大厅。
正往登机口走着,突然背后有人我叫我。
“哎,易克——二爷,他二爷,二大爷——”
光听这称呼,不用听声音,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是夏雨。
但是我还是停下,回头。
老黎和夏雨正在我身后走过来,夏雨蹦蹦跳跳的冲我挥手。
老黎边走边对夏雨说:“死丫头,怎么称呼易克呢?”
“你不是说易克非要和你论平辈吗,那我不就叫二爷了?”夏雨振振有词地说。
老黎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鬼丫头——你真会钻空子。”
说话间,他们走到我跟前。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说。
“我要去省城看望老朋友……小妮子不放心我自己出行,怕我迷路,非要跟着我一起去。”老黎看着我:“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青岛办点事!”我说。
此时,我当然不知道老黎去省城看望的老朋友是谁。
“哦……”老黎点点头。
“去青岛啊……嘎——早知道……早知道让夏季老兄陪老爸去省城,我跟你去青岛玩啊,青岛很好玩啊……”夏雨满脸遗憾。
“我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办事!”我忙说。
“小易去办事,你跟着瞎捣鼓什么,老老实实跟我去省城!”老黎瞪了夏雨一眼。
夏雨嘴巴一撅:“哼,我去卫生间。”
说着,夏雨跑了。
老黎看着我:“昨天吃饭的时候有句话当着大家的面我没说。”
我看着老黎,不知他要说什么。
“这次去迪拜,我和海珠闲聊过几次。感觉得出,海珠确实是个好闺女。”老黎说。
我静静地看着老黎。
“夏雨这孩子……不懂事,唉……”老黎说着,叹了口气。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人生,说白了,其实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老黎又说,意味深长地目光看着我。
我的心一动,是的,老黎说的对,人生就是站在烦恼里仰望幸福,有的人本来很幸福,看起来却很烦恼;有的人本来该烦恼,看起来却很幸福。活得糊涂的人,容易幸福;活得清醒的人,容易烦恼。因为清醒的人看得太真切,一较真儿,生活中便烦恼遍地;而糊涂的人,计较得少,虽然活得简单粗糙,却因此觅得了人生的大境界。
如此说来,人生的烦恼是自找的。不是烦恼离不开你,而是你撇不下它。其实,或许,每个人都是幸福的。只是,你的幸福,常常在别人眼里。
“我知道,或许你的心里很苦。其实,小易,我想和你说,人这辈子,要在苦难中学会快乐。”老黎说:“人,要学会接受苦而远离苦,而离苦本身就是一种乐。这种快乐并不是吃饱喝足、接受感官刺激或麻醉后所感觉到的快乐,而是让我们放下一切负担,并且从这些刺激中得到解脱的快乐。”
我怔怔地看着老黎,琢磨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