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从不让对手平白占去一丝一毫便宜的金刀王爷,如何能吞下如此大的一个哑巴亏。
当年王位之争时他只有十岁,寡母弱子,自然不是正值壮年的大汗王的对手。可如今他已经羽翼丰满,足以撼动整个朝野。
大家心里都这么想,却谁也不敢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虽然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可是这接风庆功的酒宴,最终也算是尽欢而散。
“王爷请留步。”
洪谨刚走出大厅,来到“疾风”——他那匹黑色的骏马前,就听得身后有人叫他。
他回头一看,却正是相国萧远。
“王相!”
他稍稍欠了欠身子,算是打过招呼。
萧远的年龄与耶律洪德相仿,饱读诗书的他看起来儒雅而潇洒,有着哈怒儿人少有的文人气质,更像是金盛朝的儒生,身形却又比金盛男子来的修长而健康,神色举止间多了几分精明和务实,没有丝毫南朝读书人的酸腐之气。
虽然他处事更多地偏向大汗王一些,可是耶律洪谨知道他一切为了国事,一片忠心可鉴,所以向来都很尊敬他。
“王爷果然能放下吗?”萧远此时叫住他,果然是有话要说。
“不然王相以为呢?”
双方不用言明,却都知道指的是什么。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在萧远面前,他不会明白坦承自己的不甘,却也不必再做戏了。
萧远看看他神色冷峻的脸,轻轻叹了一声:
“这件事情,虽然汗王做得确有欠妥之处。可是,当时的情形,确实也是颇为微妙和尴尬。汗王或许也有情非得已之处……”
“你不用替他解释,洪谨不是笨人,也不是个睁眼的瞎子,自然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情非得已!”
他这么说,摆明了自己对于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之中。
萧远也明白他在京城,甚至王宫,大汗王的身边都部有密探,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了半响,才又缓缓地开口道:
“汗王不是个贪色之辈。”
“哼,若他只是贪色也就罢了。只怕他贪的是别的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洪谨轻轻地甩着马鞭子。看到他们这两个身份特殊的人在一起说话,好些准备离去的官员远远地看到,也都不敢上前告辞,纷纷绕开了走。
“既然王爷知晓内情,也该明白,这位郡主的来历并不简单。若是王爷为这件事情和汗王闹起来,到时候,得祸的是我哈努儿国民,得利的却只怕是外人!”
“王相请放心,这一点洪谨心中有数。只怕他心中更明白,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洪谨知道自己的怨气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该见好就收,于是放缓了语气。
“王爷顾全大局,萧远为哈努儿的国民和先民先谢谢王爷了!”
“王相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他不相信今天他在大街上的那一段表演,没有进入萧远的眼睛。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萧远忠于国家,忠于皇族,心中也会有偏向。否则,也就没有今天的这番谈话了。
“今日三王子之事,多谢王爷了!”
萧远深深一鞠,似乎并不介意此时在王宫门外,两人的来往被用心人看了去。
贤相萧远,连耍心机,也很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