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他心里明白,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他的生死事小,可是耶律齐的一喜怒,关乎着德族上下几万人的性命,他不敢心存一点点侥幸。只希望端出德芳来,能稍稍缓减耶律齐的怒意。
事发后,德芳只是被软禁宫中,并没有被贬,或许耶律齐对她还有些情分在。
耶律齐冷冷地哼了一声,缓缓落了座。那声冷哼中毫不掩饰的不屑,让德荣从头凉到了脚。
“你是说德芳吗?你不说我到是忘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她又如何脱得了干系!”
“汗王!德芳她只是受耶律豹所迫,不小心透露了太后出游的行踪,她实在并没有参与谋反啊!请汗王明察!”
“那么宫中太后的中毒事件,她也不知晓吗?”
他最生气,也最在意,便是这件事情。
“下毒的事,是耶律豹指使宫女所为,德芳当时并不知情啊!”
“是吗?那就让我们听听,若是说的,若是说的有一丁点儿不同。”
“带我们的德妃娘娘上来。”
此时询问的焦点,已经开始从谋反的“大事”,转移到了投毒以及劫持太后的“小事”上,问题似乎开始绕着真容在打转了。
真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那若有所思的沉默样子,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她既然身处漩涡之中,在耶律豹起兵谋反之后,这事件当中的许多曲折,都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
相信在座的几位也和她一样心如明镜。耶律齐的询问,只不过是走了个该有的程式罢了。
而另一边的洪谨,则是完全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冷眼旁观。不时投向真容的眼神中,有某种叫人看不懂的情绪。
大半年的间,德芳已经消瘦憔悴了不少,原本娇美艳丽的脸庞,苍白中隐隐泛着暗淡的灰色。
她否认投毒,却承认自己知情。
“我,我没想到此毒如此…如此霸道,当时我曾经问过太医,说那样只不过是让人四肢乏力,多多休息就没事了!”
她确实曾经询问过太医,而后来正是循着太医这条线索,揪出了真凶。
“耶律豹当时也并不知道那毒药真实的毒性,居然能取人性命。他一直以为,只不过是让太后昏迷几天,他就可以乘机把她偷运出宫了。”
“偷运出宫?他总想要捉我干什么?”
真容有些奇怪地看着德芳,不由的又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健康美丽,而带着有些傲气和自信的女孩,昔日的天之娇女憔悴如斯,让她心中有些不忍和怜惜。
从她的言语中可以了解到,她曾经私下地见过多次她的表哥。她的心中,到底是爱着耶律齐的,还是耶律豹呢?难道这桩政治婚姻,只是成就了一对怨偶?
“我也不是很明白,他的目标,一直都在太后身上,总是说,得到了太后,便得到了天下。”
得到了太后,就得到了天下?
真容突然深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有些神游天外的心魂,顿时回归了原位。
她在做什么?在想什么?难道吃了那么多次亏,还学不聪明吗?
目光缓缓地在洪谨和耶律齐来回地移动,然后滑开。
连耶律豹都知道,并好不掩饰地觊觎着她手中所掌控的一切。而他们要的,同样也只是她手中的权力,丝毫无关情与爱!
她又在烦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