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娘亲带着我挨家挨户拜访邻居,从叔叔婶婶伯伯伯母哪里顺走些吃的,唯一有些不同的地方,恐怕拿就是我未来的亲事当做谈资,我起先还无比害羞,后来便习得了厚脸皮的功夫,任谁说笑,我都可以装出一副乖巧贤惠的模样,答上一句:“这是自然是爹娘说了算。”只要说了这么一句,大都能博得几句赞美。
晚上,我和娘亲同床睡着,爹爹睡去了后屋。因着第二日我便要回去了,这一晚便格外地不舍,我和娘亲都不肯先闭眼,等我们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恐怕也到了亥时末。
“啪啪啪……”
我被一阵什么声响惊醒,似是敲门声,然而再仔细听的时候,便只有远处稀稀拉拉的鞭炮声,大概是我的错觉,刚翻个声想继续睡过去的时候,忽然身旁的娘亲梦魇了似的忽然发起抖来,还双手在半空中划拉,我吓了一大跳,立刻下了床点了灯冲回床边轻轻推搡她:“娘?娘你怎么了?”
半晌娘亲才呻吟着半睁开眼,指着自己的腿到:“快,快给我捏一捏,抽筋了……”
爹爹听见动静也醒了,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一边给娘亲揉腿,一边道:“娘亲方才梦魇了,这会腿又抽筋了。”
“让你好好照顾你娘亲,你到好!睡死过去了吗?”爹爹冲我吼道,走过来摸了摸娘亲的额头:“都烧成这样了你竟也不晓得?”
我大惊,赶紧抚上娘亲的额头:“呀,怎么烫得这样厉害!”
娘亲似乎又睡过去了,只是看神色很痛苦的样子。
“这大过年的真是……”爹爹啐了一口,去后院穿好衣裳,回来后说:“赶紧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馆!”
“是!”我即刻收拾好,又和爹爹一同将娘亲的衣服穿好,这便出了家门。
离我家最近的便是张大夫家的医馆,我白日里看瞧见他来着,现下差不多丑时末,想必他也是在的。爹爹抱着娘亲在前面大步走着,我在后面小跑跟着,跑着跑着便瞧见边上有户人家门口站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童,举着小拳头一下一下地敲门,我这想着这事谁家的孩子,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鞭炮声,那小童便一溜烟跑走不见了,也不晓得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看他方才瞧那家人的门,莫非是做错了是被爹娘关在了外头?可如今这时候,谁家爹娘这般狠心?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然到了医馆,爹爹心急如焚,叫了几声张大夫没人应,便咚咚地开始踢门,我也帮着爹爹喊,半晌,张大夫终于开了门。
“张大夫你快看看我婆娘!”爹爹急切道。
张大夫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孟大哥你别急,先让我瞧瞧。”
不久,张大夫把脉结束,说只是受凉了,并无什么大碍,爹爹又回过头来骂我,说我照顾不好娘亲,张大夫笑着劝他:“晨晨还小,你莫要怪她。”末了开了张药方,又给我们抓了药,忙这忙那直到寅时才得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