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距离的捕捉到白衣男人眼底划过的失落,很难洞悉,他神色恢复得极快。
“我带你回去好不好?”他轻声地和她说,那眼神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瓷器。
她的唇角一牵就痛,眼球动了动,他一下子就看懂了。
他叹了口气:“你也是好骗,白泽叫你来你就来了?你倒是说说你帮他做事能得到什么好处?”说完,男人又想起到她没什么力气,还说不了太多话。他又叹了口气。
江晚啼被他抱着,听他用极为轻柔的语气数落她。
这还是头一次体验,对她而言,难免有种新奇感。
不可置否,白衣男人救了她。
男人抱着她走了很长一段路。周围没有人,安静极了。
这种熟悉感,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
她正要再次开口,就看到男人把她放了下来,扶着她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交给你了。”白衣男人默念。
他消失了。
同时,江晚啼的四肢传来一阵暖意,疼痛缓轻了一半。
“你住到陆辜肃家去了?”这声音是白泽的。
江晚啼不愿睬他。别开脸,撑着那块大岩石站了起来,又体验到了当初恢复走路的艰难。
白泽道:“你住到了陆辜肃家,天天与他见面?”
江晚啼听了不禁冷笑:“白泽大人,你现在迁怒、怪罪于我有何意义?若是真的上新,为何不第一时间赶来救我?要是说你救不了,那别妨碍我自救。”
说完,她绕着白泽走开。
白泽再次责令道:“青黛!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大人这么宝贝原主的身体,怎么不考虑自己来?”江晚啼讥讽道。她是不怕。
这话一出,白泽身上的气仿佛瞬间全被浇灭。他问:“见过谁?”
江晚啼也不生气,除了伤口痛,其他地方都还好,多谢了方才的白衣男人。她懒懒道:“没见过什么人,倒是目击了周相临怎么救我怎么死的。”
见她头也不回,固执地走掉,白泽摇摇头,再次离开。
江晚啼想起孩子那双小小的手努力保护住自己的脖颈时,心里一阵柔软。还有那个白衣男人,那么熟悉,她竟想不起。
眼看着暮色要落,人还没找到,陆韵莘的眼泪如豆大,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她不该让晚啼落单的。如果、如果她没有兵分两路,晚啼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吧。
陆韵莘顶着一双哭红的泪眼,祈祷着小叔能把晚啼找回来。
张池南追上陆辜肃,私下道:“辜肃,真要去?”
陆辜肃并不动摇:“我答应过江淮远。”替他照顾好女儿。现在却照顾得生死未卜。
“好,”张池南不再劝,“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陆辜肃道。
他和秦先生那派来的杭渊杭深二人一起去。
张池南被安排在陆公馆负责相关事宜。段将军他们今夜留宿在公馆。
走着走着,江晚啼有些庆幸,自己是一个人滚下坡的。不知小女孩安全了没有。
然后她又意识到,原主也不过十七岁……没比那个半大的孩子大到哪里去。
从白衣男人想到陆辜肃,再从白泽想到家里的刘妈,最后是周相临,不知怎的,她又想起陆辜肃那张冷淡的脸。
明明可以温和待人,舒服自在,他却总给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
江晚啼极为难得的走了神,脚底打滑,踉跄地摔下——
她被一把揽住。
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护着她的细腰,将她扶了起来。
江晚啼下意识:“谢、谢谢……”
她看到熟悉的黑色皮手套,喊那个细致地扶着自己的男人:“陆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