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外都是被派来保护她的人,添了动静那便是有人过来了。
脚步声渐近,屋里的人下意识地提高警觉。
门一开,出现一抹嫩黄色的身影:“晚啼你怎么样了,真的没受伤吗?”
“没什么事,也没受伤。”江晚啼刚要坐起,陆韵莘就冲上来扶。
陆韵莘想想就后怕““你都、你都失踪不见了还说没事!”
“皮肉小伤,我好好的呢。”江晚啼张开双臂,左右转了转给她示意。
陆韵莘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来,道:“晚啼,我和你说啊,刚才在病房走廊,有个女人冲撞了我。换做以前,我肯定要她给我赔罪。”
“现在呢?”江晚啼问。
“现在我急着来看你,别的事都可以忽略。”陆韵莘说着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小了许多,“小叔不在,我才敢过来。”
江晚啼听了笑笑。
这屋里屋外的人陆韵莘哪个都不怕,就怕当面碰上陆辜肃。至于被他知道了自己偷偷来了,以后再说。
“你们都到门外守着。”陆韵莘扭头吩咐道,“实在怕违令,去隔壁屋盯着窗户,这样总可以吧?”
江晚啼也不拦她。
“哎其实我也是我随便说说的。”陆韵莘往窗边走了两步,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又上锁,“楼这么高,总不可能真的有坏人走窗户上来吧?”
江晚啼十指交叉,抱着桌上放着的那杯热牛奶,里面放了安神的药,“也不是没可能啊。”
“啊?”陆韵莘是完全把她的话当真了,默默远离窗户,“世界太可怕了,我得赶紧问我爹要一把枪过来,不然遇到危险我就完蛋了。”
江晚啼意外道:“你会用枪?”
“会啊,有机会教你。”陆韵莘又走回床边,蹲下身来,“差点忘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打开提进来的小箱子,小狐狸从里面跳了出来。一见到江晚啼就十分利落地跳上了床。
“我给小狐狸洗得干干净净的。”陆韵莘两手一拍,“一开始它还不配合,后来我说洗完就带它过来看你,立马乖乖的了。”
江晚啼举起灵气十足的狐狸的白爪子,像两个柔软的小垫子。
陆韵莘:“晚啼,你这狐狸哪里买的呀?我也想养一只。”
江晚啼摸摸狐狸的脑袋,笑眯眯道:“捡的。”
陆韵莘愣了一下:“我差点就信了!”
小狐狸讨好地朝她“嗷呜”叫了两声,陆韵莘又软下心来,叹了口气:“我都和门口的人说好了,小叔一来就通知我,我立马溜号。”
陆韵莘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一直到夜晚,陆辜肃才回来。
守在门外的人是张池南,压低声音道:“三爷,江小姐已经睡下了。”
陆辜肃的脚步变得更轻。
张池南问:“堂小姐来过,要不要……”
“不必,”陆辜肃摇头,“那把枪,送到韵莘那,让她防身。还有,再打个电话到江州给陆明叶。”陆明叶是陆韵莘的父亲,也是他的亲兄长。
张池南:“是。”
陆辜肃摆摆手:“都下去吧。”
一众人退得悄无声息。想必,今晚三爷想亲自守着。
病房内的小姑娘平躺着,睡颜恬静。
陆辜肃只站在边上,月光和路灯透进窗,屋内又有小夜灯,不算暗。
阿砚是谁,是你遇到梁自修时候碰见的人吗?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过身,病房外的走廊早已寂静一片。
“装睡睡不着。”小姑娘突然说了话,侧过身看着他的背影。
陆辜肃又转了回来,声音很轻:“一直没睡?”
江晚啼乖乖地承认:“嗯。”
暖橘色的小夜灯为她清瘦的小脸镀上淡淡的金色光晕。
“今晚你会陪在这里嘛?”她又问。
陆辜肃答:“会。”
“好嘛,我会乖乖养伤的,以后一定早点睡。”小姑娘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三爷别派那么多人看着我,也别亲自看我啦,可不可以?”
一时间,陆辜肃没有找到她误会自己的原因。
江晚啼目光真挚:“人多了会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陆辜肃说:“可以。”
得到应允,她看上去轻松很多,露出笑容,支着双臂往后靠了靠,手捧着脸颊,眼眸里像是藏了星星,“还好我没有刮花脸,不然以后都嫁不出去了。”
他听了蹙眉:“你还小,还有很多时间,无需多虑。”
没想到小姑娘轻轻地哼了一声,略表不满:“才不是,陆韵莘之所以来晋州找你,还不是因为他爹让她参加各种舞会啊什么的,恨不能把她赶紧嫁出去。”
陆辜肃想了想,说:“她比你年长许多。”
江晚啼又紧紧蹙眉:“我才十七,可她也才二十一啊,四年功夫而已。”
陆辜肃一时无言。
小姑娘兀自坐起来,眨了眨眼睛,一直看着他,说:“我想爸妈了……”
陆辜肃上前,拿起桌案的书交给她。
一本法语故事书。
江晚啼不肯接,撇撇嘴,嫌他不解风情,“谁睡前还看法语啊?我才不要,除非……”她的双眸一下子亮起来。
男人的唇角弯起一点弧度,一身冷意化成温和:“好,读给你听。”
“是你说的啊,不是我说的!”她这就兴高采烈,好好地盖好被子,注视着他打开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