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已伏,奇异的天象,渐渐恢复了正常。
随着天空中厚重云层地缓缓散去,天边忽然泛出万丈红光。
原来,已经是晚霞满天、夕阳西下的时刻了。
薛妩一死,那些残存的被他控制了心神的江湖各门各派的高手们,俱都面面相觑地惊望着彼此。很显然,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更不知,为何他们明明身上挂彩了,还敢手持利器与皇族禁卫军正面相对。
现场的惨烈,只能用浮尸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
此时,满场寂然无声,众人沉痛不已,为了那些黯然逝去的亲人,为了身边伤重难支的伙伴,为了埋葬在此的所有无辜生命。
一声悠长的佛号,再度响起。
虚云大师望着脊背挺得直直的楚玉,缓缓诵道:“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故。”
楚玉依然立着,不动不应,静默无声。
虚云大师微微戚眉,上前几步慢慢靠近楚玉,只是,他还未走到楚玉身边时,楚玉毫无预兆地就倒了下去,幸得虚云大师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玉儿!玉儿!”
“月儿!”
“小洁!”
众男拖着伤重的身体纷纷跑了过来。
只见,楚玉面无血色、两眼紧闭着,倒在虚云大师的怀里,她身上看似没有特别严重的伤口,众人却知她伤得不轻。
神医黎流觞已然身死,而黎子轩生死不明,犹存的几人,在医一途,都仅仅只是能粗略地处理一些常见的内外伤。
他们方才摸过楚玉的脉搏,她的身体里内息极度混乱,偏偏体内脏腑受伤严重,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危。
正在众人忧心不已之时,虚云大师打了一句佛号,尔后才缓缓言道:“你们且先退开,待我运功为她疗伤再说。”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煎熬,众人的心仿佛置于火上燎烧一般,担忧的视线,一时扫过楚玉,一时扫过唐逸清。
唐逸清只是面色苍白的立着,眼见到众位兄弟惊疑的眸光,他缓缓摇头简略示意了一番他的身体感受,众人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虚云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紧紧围绕在一旁的众多优异男子,他那慈悲的脸上,现出一抹善意的笑容。
慕容皎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楚玉拢入了怀里,见她依然双眼紧闭,面色比之方才似乎更显苍白了,他终于忍不住急声问:“大师,玉儿,她怎么样了?怎么她不见好呢?”
虚云大师还欲再打佛号,荀致远急了,他扑通一下跪到虚云大师的面前,恳切地说:“大师,求你了,快告诉我们,玉儿她到底有没有事啊?”
虚云大师弹指一挥,荀致远趔趄地站了起来,旁边的慕容皓连忙伸手扶住他。
只听虚云大师淡然的嗓音,缓缓升起:“生生死死,皆在她的一念之间,老纳能医她的人,却无法救得她的心…”
“莫非,玉儿受了重伤,她的魂魄又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去了?”唐逸清的自言自语,惊得众人瞠到了双眸。
一直不曾言语的皇甫元烜沉声问向唐逸清:“唐公子,请你细细解释,什么叫她的魂魄…又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去了?”
待到唐逸清轻语道来,皇甫元烜缓缓蹲下身体,小心翼翼地握过楚玉的那只小手,颤抖着嗓音说:“月儿,我不管你是单洁也好,楚玉也罢,你始终是我的夫人萧忆月!你既喊我作夫,便不能食言,此生,你须得在这个世界里,伴我百年!”
若是换作以往,慕容皎听得此言,他定然要对皇甫元烜怒目相向,与之相争美人到底。这一刻,他却是紧紧地搂着楚玉,满脸皆是担忧与怜惜之情。
他不是不想赶走围绕在侧的这一众男人,他害怕他赶走了他们凭他一人之力,唤不回楚玉的魂魄。
他是知道,楚玉的心里,装的从来都不止他一人,此刻,他倒是无比庆幸,楚玉在这个世界有这么多挂牵之人。
她在这个世界陷得越深,她越是对这里留恋不舍,她也越是容易醒转。
“月牙儿呢?快,把女儿抱过来!”
慕容皎的脑子转得很快,不止让慕容皓抱着月牙儿,伴在楚玉身边细细诉说,还命人把伤重昏迷的楚瑜、迷戈、黎子轩三人都抬了过来。
众多挚爱楚玉的男人,俱都情真意切地围拢在她的身边,声声诉情、句句缠绵,他人闻之都觉柔肠百折感动不已,偏她仍然如睡着了一般,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纵是虚云大师修道多年,眼见到这一幕,亦觉十分感动。他缓缓地站起身,似是打算避到一边,给这群痴情的男儿们让出地方。
唐逸清见了,连忙抬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向着虚云大师虔诚地一叩首,祈求道:“大师,你乃得道高僧,求你救救我的几位兄弟。特别是,特别是子轩!”
听闻唐逸清提及黎子轩,受过他救治的几人,顿觉难过极了,虽然他们是情敌,可他们亦不希望失去这样一位好兄弟。
虚云大师微微点头,蹲在唐逸清身旁,仔细探视黎子轩的伤势。
慕容皓曾亲眼目睹,黎流觞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他身上的鲜血喂到黎子轩的口中,尔后又对着黎子轩周身死穴连连疾点。虽然那时,他探过黎子轩的脉搏,黎子轩依然气息全无,可慕容皓直觉地认为,黎流觞是在尽力保全黎子轩的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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