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忆月是被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吵醒的,真正是睡到自然醒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反射性地去看床外侧,发现那里空无一人时,有片刻的愣神,转而看向床里侧,也没有看到皇甫明康的身影,不由奇怪地说:“咦,怎么今天康儿这么早起床了?”
萧忆月微眯着眼帘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斜照在地上,无数细小的尘埃似精灵一般,在阳光里跳舞,萧忆月看着心情大好,手扶着腹部慢慢坐了起来,缓缓地抻了个懒腰,又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
昨天挺着大肚子,赶了一天的路,虽然有皇甫元烜这辆人体快车,她也是十分疲累的,晚上美美地饱餐一顿之后,又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风尘,倒在床上很快就入睡了。
对了,昨夜临睡前,康儿似乎还想跟她一起睡来着,那男人却说什么从未单独跟康儿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昨夜他也想体验一把父子同床的乐趣,哄着康儿跟他走了,只是,他们父子何时离开的,她怎么没有太深的印象呀。
皇甫元烜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现在他们回家了,以后他们应该同床而眠吗?
哎呀呀,她这里想什么呀,一大早地怎么想这么无聊的问题呀,她现在挺着大肚子,还要怎么跟男人同床而眠呀?
萧忆月胡乱地揉了揉脸蛋,半靠在床头,两手轻抚上凸起的大肚子,脸上带着甜美的微笑,想像着腹中宝贝的模样,心中一片澄澈安宁。
就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杏子端着热水进来了。
“夫人,你醒了。”杏子其实一直侯在门外,听着屋内有细微的响声,这才猜测着或许是这位月夫人睡醒了。
果然,孕妇就是容易嗜睡。杏子还记得,当初,她娘怀最小的幺弟时,她娘那会儿也是这般能睡,不过,那时她家里穷,她娘就是想睡,也几乎没有机会,能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
这位月夫人看着就是命好,将军这么宠着她。昨夜,她和桃子直到半夜时分才到的这里,将军当时还没有睡下,他没有让她们前来为夫人值夜,而是亲自守着夫人。
早上,她们起来时,将军早就起了,临出门时,还吩咐她们要替夫人准备早餐吃食、衣着用度,淋淋总总地说了一堆,十分详尽。
杏子曾经是西塘县主家夫人的贴身侍女,那县主同韩雨枫私交极好,见韩雨枫突然前来要丫环,又直言要胆大细心,最好是有武功傍身的那种。县主二话不说,当即就挑了六个符合韩雨枫要求的侍女,韩雨枫只从中挑选了两个武功最好的。
杏子不但武功是这六人中最好的,还能做得一手好菜,平时,也是她替那县主夫人打理一应内院杂事。而桃子呢,家中祖辈曾是医者,她自小喜欢钻研医术,此前,县主夫人怀孕期间,各种安胎保健的药膳都是出自她之手。
韩雨枫信任西塘县主,是因为二人是表亲,自小相识又极为谈得来,彼此信赖,偶尔去西塘县主家作客,他也见过这杏子和桃子,虽对她们记忆不深、不甚了解,但因着县主的这层关系,对杏子和桃子还算得上知根知底,萧忆月的身份特殊,杏子和桃子是他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侍女。
皇甫元烜临离开西塘时,曾经命侍卫前去,将杏子和桃子的家人,也一并接往棠樾,想必再有两日,他们也该到这里了。
杏子与桃子自是十分欢喜,因为皇甫元烜给了她们家人特殊的优待,相应地,皇甫元烜对她们也提出了一定的要求,那就是务必尽心尽力地照顾萧忆月,保护好她和她腹中胎儿的安全。
皇甫元烜的战神之名,在邶邢国那是家喻户晓,是百姓们的信仰,他其实不用特意吩咐,杏子二人也会如此做法的,有了他的再三叮嘱,两个侍女虽然是新来的,不过,也都十分尊敬萧忆月,照顾起萧忆月来也是异常尽心。
因着棠樾地处西北,气候较西塘要稍凉爽一些,杏子细心地替萧忆月挑了一身浅绿色的襦裙,外罩一件淡金色的敞口大摆袍服,宽松的腰部设计,不但能露出内里绿色的精致襦裙,看起来更是显得萧忆月十分贵气。
既不是王妃的正装,又不若寻常夫人般小气,也符合萧忆月的特殊身份。
毕竟,杏子只知道萧忆月是月夫人,具体的是王妃、侧妃,还是美人之类的品阶,皇甫元烜没有跟她说过,她一个新来的侍女,也不敢随意乱打听。
杏子的手很巧,很快便替萧忆月盘好了精巧的妇人发髻。
面对眼前梳妆台上满满三大盒子的头饰花钿,萧忆月只觉得眼花缭乱,以她本意,她根本不欲戴这些,只是,杏子委婉地告诉她,她怎么说也是将军的夫人,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她不带钗饰,许是会胡乱猜测,于将军和她都不大好。毕竟,皇甫元烜有着皇子及将军的双重身份,随便说哪个身份,他的夫人走出去都不能让人看着觉得寒酸。
萧忆月想了想,觉得杏子说的有道理,便从中挑了几支简洁又不失贵气的金簪,一支镂空的凤凰金步摇,一对精致小巧的梅花耳钉,配上坠着两颗红宝石的金项链,金项链的底端还坠着三条小金链,上面点缀着数颗异常剔透的细小透明晶石。
杏子仔细地替萧忆月一一戴好,看着镜中即使脂粉不施的女子,依然美丽耀眼,不由心生羡慕,轻笑着说:“夫人本就极美,这么稍稍一打扮,简直就能倾国倾城了,难怪将军如此珍爱于你!”
萧忆月的视线,同样望向境中的女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这张脸,看着别扭极了,不知从前的她是不是极不习惯打扮自己,她怎么觉得越看镜中的女子,越觉得模样陌生呢。
见萧忆月戚着眉头,一副心思重重的模样,杏子以为萧忆月这是不满意她这打扮的手艺,连忙软语道歉,细问萧忆月有何要求。
萧忆月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就这样无妨,接着,她随手取了一朵蝶翼形状的花钿,让杏子帮她带上,又轻抬素手,在这花钿之上轻轻点画了一颗细小的梅花。
鲜红的朱砂,衬着金色的花钿,与那眼角的泪痣相呼应,竟是平添了一股妩媚之感,就是同为女子的杏子看着,都失了神,觉得这样的萧忆月简直惑人极了。
“夫人,这些头饰花钿,是楚氏银楼今年新出的款式,西塘许多官夫人有钱都不定能买得到,想必棠樾也是如此。没想到,将军竟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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