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锡走了。
走在医生和护士的兵荒马乱中,走在赵夏蕊的嚎啕大哭中,走在陆承泽的无限自责当中。
之后的很多天里,陆承泽会想着,如果当时自己顺着陆锡,当着他的面,打电话和顾竭扬分手,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那天耿辉虽然给他发了那种照片,但是他也不是那种别人说一两句就能够相信的人,冷静下来之后,便给耿辉回了一句:不是顾竭扬亲口说的,我都不信。
之后便关了手机。
他不去管耿辉之后会说他什么,说他贱也好,像之前一样说他不要脸也好,他都不想去管了。
顾竭扬……
陆承泽收拾陆锡遗物的动作顿了下来,顾竭扬该怎么办呢?自从那天晚上回去之后,除了耿辉发的图片和令自己生气的话,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甚至他连他是否平安都不知晓。
赵夏蕊在陆锡过世之后,眼泪就没有停下过,眼睛一直是肿的,情绪也几近崩溃。陆承泽也不让她去上班了,在家里休息。
他也不明白,平常明明是互相不待见,甚至有时候会说陆锡是如何如何不好的人,现在人真的没了,她又开始怀念起来。
而且,她也一直认为,陆锡的死是陆承泽一手造成的,时不时想起来,就会对着陆承泽大吼大叫,让他给顾竭扬打电话分手。
陆承泽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两声:他倒是想要给顾竭扬打电话,可是那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都联系不上。
正在这时,屋子里头又传来赵夏蕊摔杯子的声音,陆承泽心下一凛,脸色也跟着难看了起来。他快步走过去,赵夏蕊坐在床沿,脸色蜡黄,浑身抽搐着,像是下一刻就能够昏倒过去。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赵夏蕊见他来了,更加生气,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指着陆承泽骂着,“是你,是你逼死了你爸!”
陆承泽已经免疫了,这种话自从陆锡过世之后,赵夏蕊每天都会说七八遍,他已经没有感觉了。
玻璃碴子碎了一地,水也撒得处都是,陆承泽一看这光景,便直觉转身,去拿扫帚和拖把,却在转身回来之时,被赵夏蕊吓得魂不附体,当场丢开了手中的工具就要扑上去:“妈!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夏蕊坐在地上,一手拿着玻璃碎片搁在另一只手的手腕动脉处,她抬头看着陆承泽,头发散乱,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却满脸都是决绝,像不是自杀,而是要跟面前的人同归于尽:“你别过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一说话,唇瓣之间就拉出一道丝来,十分狼狈又不雅,可是她却无暇顾及:“你!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给那个姓顾的打电话!”
“说你要跟他分手,让他,让他再也不要来找你!”
“你们俩,你们俩从今天开始就断了,断得一干二净!”
“不然,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赵夏蕊的头发有几根吃进嘴里,但是她丝毫不在意,又像是生怕陆承泽不相信自己的决心,手上用力,直接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出一道血痕,“打啊!你倒是打啊!”
陆承泽的泪水径直地往下掉,一边拿出手机开机,一边劝慰着:“妈,你别激动,别激动,我现在就打电话,现在就打!”
“开免提!我要听见!”赵夏蕊的脸色几近疯狂,手腕上的鲜血更是顺着玻璃片往下滴落着,在地砖上形成一个血红色的小洼,血腥气在整个房间里慢慢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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