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看着老师背着手在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刚想要说自己会在大学报道前这两个月时间赚生活费,大学学费也会申请贷款时,赵老师就脚步一顿转而急匆匆的从客厅柜台上拿了手机,一边嘟嘟嘟给人打电话去,一边疾步回了卧室讲电话去了。
岑溪动了动紧紧靠在一起的双脚,微微倾斜了上半身想去看卧室里的赵老师。
不过赵老师之前就顺手关上了们,岑溪只能隐约听见里面赵老师说话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赵老师皱着眉有些为难的走了出来,岑溪以为是赵老师没帮上忙,连忙摆手表示自己没关系,安慰对方:“没关系的老师,我已经决定好了,大学还是要上的,我之前估计了一下我的分数,本来就准备第一志愿填庆华,如果到时候没录取,第二志愿也是平城的大学。我先去平城找份工作做两个月,等到报道的时候再申请贫困助学金跟贷款就可以了。听说大学的课程还算宽松,到时候我也能在平时找点事做赚点生活费。”
赵老师听见这么小个孩子就把未来打算好了,虽然在他看来这份计划太过理想化了,不过肯考虑之后真正的按照计划走出去,对于这个平时沉默内敛的孩子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很大进步了。
唉,果然还是生活太艰难才让这孩子短短几天就成长了这么多吧?
赵老师心里心疼,伸手摸了摸岑溪脑袋:“岑溪,别担心,刚才我打电话给我教育局的老同学,是想问问能不能把政府的那五千奖励发给你。另外校长那里我也打过电话了,学校的两千奖学金也可以先提前给你。不过我那老同学因为你不准备参加明天的颁奖仪式,听了你的遭遇之后,他提议两边折中一下,让你今天就花点时间接受南城报社的记者采访,再提前拍张接受政府奖学金的照片。”
这样一来,既让岑溪不用因为拖延了时间让院长找上门多生事端,也让岑溪能得到那五千奖学金缓解一下现在的经济压力。
听说要接受采访,岑溪有些抗拒,他并不想让那些记者写他的过往有多悲惨什么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其实过得挺不错的。
四岁以前有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之后进了孤儿院,虽然老院长去世后每天都吃不饱,穿的衣服盖的被子也不够柔软暖和,可至少让他有了一个可以安安稳稳蹲在角落发呆的地方。
哪怕是周围总是抢他吃食偶尔还欺负他的同伴,岑溪其实也并不觉得太过讨厌。
说到底,他其实很容易满足,对于幸福期待值并不高,所以很容易就感觉到幸福。
赵老师看明白了岑溪的抗拒,以为岑溪是胆子太小不敢接受采访,沉吟了一下,换了个角度劝岑溪:“岑溪,我知道孤儿院的院长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其实咱们南城的人都知道点实情,可是因为大家自己的能力有限,加上院长也没有黑心到伤害你们的程度,所以大家都一直没说什么。如果你这次在被赶出来的情况下接受了采访,那么至少政府部门会开始察觉到这个问题。就算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我相信政府部门也能给院长施压,让他敛财的时候收敛点手脚。这样的话,更多的善款肯定就能落实到孩子们头上了,你难道不想让孤儿院的其他孩子生活得好一点吗?”
岑溪闻言,心中一动,本来低垂的眼帘抬起,清澈的眼眸带着点迷茫望着赵老师,似乎在问这样可以吗?
岑溪并不是什么干净利落的爽朗性子,反而有点不合时宜的优柔寡断,想起院长这些年越贪越无法满足的胃口,又想起几年后到处爆出的全国其他孤儿院那些权-钱-色-交-易甚至器-官-交易的黑-幕,岑溪想要站出来。
可又想起虽然院长贪婪成性,可他还是让孤儿院养大了这么多人,又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况且经历过几年后政-府-信誉危机的岑溪也不会天真的认为政-府插手的结果就一定是好的。
最后在赵老师的劝说下,岑溪还是沉默的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因为赵老师特意让他老同学打了招呼,采访进行得很顺利,记者并没有不管不顾的问什么尖锐的问题。
在回答的过程中岑溪也尽量斟酌语言,并没有对孤儿院赶他出来的行为表示太多的不满,只是十分老实的在记者的引导下简单描述了一下从小到大的生活学习之类的。
岑溪接受采访是直接在学校校长办公室进行的,最后离开的时候赵老师除了学校的两千奖学金以外,还塞给了他额外的五千块。
“这是老师们给你捐的学费,别推辞,以后记得回来看看老师们就够了。”
原来在岑溪接受采访的时候,赵老师想了又想,最终决定自己补贴两千块给岑溪。结果去银行取钱的时候被班里年轻热情的英语老师看见了,得知赵老师准备捐钱给岑溪,英语老师二话不说就掏了一千,还格外积极的给其他几个平时都挺喜欢岑溪的科目老师打了电话,三百五百的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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