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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地呵气,什么都没想,然后转身离开了。
却在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看见有个人站在她的车子旁边,待走近,才认出原来是靳庭风。
他看了一眼带着口罩的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还真是,一双眼睛就能认出是你。”
他笑得有些讽刺,苏暖却毫不在意,她问:“靳大公子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你这么晚了来医院什么事,不会来看病的吧?”靳庭风眼底的嘲讽更浓了。
刚刚他送方素素过来,一进病房就不见人,问了哨兵才知道秦正铭追着一个女人下楼了,方素素着急过来问,他对哨兵使了个眼色,只说不知道秦正铭的去向。
而他知道能让正铭这么失控的女人,在南城里,不,在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位了。
苏暖听了他的反问之后沉默了,靳庭风看了她一眼,也不在拐弯抹角,“去喝一杯吧。”
两人其实没什么交情,五年前也是因为秦正铭的缘故见过几次面,五年后的今天,也是因为秦正铭的缘故他对她厌恶反感。
靳庭风倒了一杯酒给她,而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医院旁边的酒吧可以算得上安静,只有台上一位女歌手在唱歌,嗓音醇厚,十分有味道。
在唱着一首苏暖没听过的粤语歌,可是旋律动人。
她拿起酒杯,二话不说地将酒一饮而尽。
靳庭风看着,也没说什么,也没有要再给她倒酒的意思,而是忽然问:
“你知道正铭最恨你什么吗?”
这个话题很敏感,在之前都可谓是一触即破。
苏暖没说话,而是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靳庭风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随意地抬眼看了她一下,见她没什么反应,自顾点了一支吸燃了起来,吐出烟雾说:
“他恨你没爱过他。”
七个字,却如万箭穿心。
苏暖拿着酒杯的手轻颤了一下,酒水洒了出来,泼在了手背上,分明是加了冰的酒,可却好像带着炙热的温度,熨烫着她的肌肤,深入骨髓。
是啊,会背叛爱人的人,算什么爱人。
可不就是,没有爱过吗?
苏暖不动声色地喝了酒,然后将酒杯放下,抬眼看靳庭风,似笑非笑,“也许吧。”
靳庭风突然砸了酒杯,吧台那边的服务生听见了朝这边看过来,他却是一个眼神杀了过去,那边人立马就不敢乱动了,连刚刚不时朝这边看的人都收回了视线。
他压着怒气对苏暖说:“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干脆一点,为什么还要来看他?你知不知道刚刚素素有多着急,她有多怕正铭出事吗?”
“我知道。”
因为她听见电话了。
靳庭风看着她麻木不仁的样子,丹凤眼微微眯了一下,“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为什么突然放过你吧?”
其实苏暖一直觉得不寻常,她甚至问过行之,可行之对那天的事情闭口不提。
看着她脸色不太好,靳庭风觉得有些过了,可一想到素素无助哭泣的样子,他还是不得不说:
“因为你失去过孩子,他说你们各不相欠了。素素像我妹妹一样,我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所以,你好自为之。”
直到离开酒吧,苏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靳庭风说的话。
各不相欠了?
她站在公寓的窗前楠楠地重复了一句,而后她靠在墙上很久以后才叹了声气。
第二天苏暖起了个大早。
今天艳阳依旧。
和那一年一样,这么好的阳光,她却失去了半条命。
她开着车子到南城城郊的一所教堂外。
教堂的木栅门攀着爬山虎,她轻轻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人,阳光从琉璃窗透进来,光线落在教堂里的雕像上,宁静又肃穆。
她静静地坐着,她只是想找一个特别安静的地方。
安静到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
因为,今天是她孩子的生日,也是她孩子的忌日。
教堂也许是最容易触碰到天堂的地方,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
甚至连手机都关机了。
她在教堂里坐了很久才离开,回到车上后她将手机开机,跳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
全是同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没保存,可苏暖还记得。
她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了。
平安奶声奶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将苏暖心底的阴霾瞬间吹散:“仙女姐姐,你怎么关机呢?”
苏暖温柔道:“我忘记了。”
平安丝毫不在意,笑嘻嘻道:“大哥在医院,没人陪我过生日,你陪我过生日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