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秦正铭睡得沉。
直到天色从漆黑逐渐变成了灰蓝色,他才睁开眼睛。
昨日的疲倦不再,只是脸色还不是很好,眸色却清明深湛。
薄唇轻抿着,他垂眸凝视着苏暖纤长卷翘的睫毛,她睡得很沉,一觉下来几乎都没怎么动过。
秦正铭看的入神,心念一动,还来不及思考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就已经吻上了她的头发。
正当他要起身的时候,手指微动,结果感觉到掌心下有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一看原来是平安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苏暖的怀里,而他的手不知不觉也将苏暖连同平安一起抱着。
此情此景,有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在心头上一闪而过。
他支起身子,沉沉地看了一眼苏暖,轻声下床,然后走出阳台,翻上护栏,按照原路回到自己的病房。
晨时楚霄过来照例询问苏暖昨晚的睡眠情况。
听苏暖说:“睡得很好,也没有噩梦,楚医生,你是不是给我下重药了?”
苏暖眉眼含笑开着玩笑。
楚霄却意外,“昨天并没有给你吃安眠药,虽然剂量小,时间长了到底吃多了伤身,我想先观察几天,不过既然有这么好的开始,那就是好事。”
苏暖点点头,若有所思:“也许是因为你给我的那本佛经,内容晦涩难懂,有助于睡眠。”
既然她这么说了,楚霄倒是深信不疑。
虽然本意是想让她静心,但好歹最终效果是他想要的就行,他又照例对苏暖叮嘱了几句。
秦正铭正在给平安组装玩具枪,虽然很不屑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却仍然很认真地演示给平安看,听见那边的人在说话,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平安乖乖地坐在旁边看着他手法娴熟地将玩具枪组装好,将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总觉得今天的大哥看上去心情特别好,要是在平时,哪里肯帮他组装玩具。
……
秦正铭吃完药,从病房过来的时候,平安被医生带去做检查了,周梅仁和小桃都还没来,病房里只剩下苏暖。
保温杯的盖子因为热胀,一直拧不开,苏暖使了很大的劲,最后手掌都拧痛了,她吸了一口气,甩了甩手腕,正准备继续斗争。
突然一只手指白皙修长的手将她的保温杯拿走。
猝不及防,她意外地一怔。
抬眼望上去,那人手握着保温杯,从她的视线看上去,他的脸被挡住了,只有露出冷峻的下颚线,可苏暖知道是他。
心跳有些乱。
还不及她多想,秦正铭轻而易举地就将盖子打开,然后面不改色地将冒着热气的保温杯递到她面前。
他看着她,眼眸深处凝着一片漆黑。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迟没有接过去,神情出现了一丝恍惚。
秦正铭有些不耐地一蹙眉,冷冷地说:“不喝,拧了半天就为了练力气吗?”
言语中的嘲讽,苏暖假装没听见,伸手将保温杯接了回来。
“谢谢。”
疏离冷淡的语气,让秦正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了起来。
他眉眼一沉,将保温杯的盖子丢在桌上后,转身离去了。
苏暖听见“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摔上。
热气不断往上冒,蒸着眼睛,苏暖捧着保温杯,心绪不宁。
他突然住进医院里,一瞬间就将她准备好封存起来的情感给搅乱了。
明明答应过了不是吗?
苏暖压抑着呼吸,沉沉地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平安还没回来,可就在这个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暖没多想下意识地伸手捞过来看。
结果看见了爹地两个字。
身子陡然一僵。
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惶惶不安,像是抓着烫手似的,立即将手机丢回到桌上。
这个过程仿佛很漫长而煎熬,像火车碾过身子,却又放缓了速度,一点点将五脏六腑爆开的疼。
直到铃声停止,她才松开紧攥着的拳头,这才发现掌心里全是冷汗。
手指攥得太紧,无法自然伸直,生疼生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气息颤抖得如此厉害,好像再来一道刺激,就可以粉碎了她。
突然,铃声又响了起来。
苏暖的身子倏然紧绷,她盯着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丝的恐惧和挣扎。
秦正铭正在房间抽烟,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护士,一时没搭理,后来敲门声又再传来,他不耐烦地弹了弹烟灰,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后。
结果,外面的人是苏暖。
开门的一瞬间,秦正铭吐出去的烟圈已经收不回了,可苏暖并没有想象中的蹙眉和难受。
她好像不在意,那表情又更像魂不守舍。
秦正铭眸色沉凝,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她的手臂,可手才刚伸出去,苏暖将手机交到他手里。
他这才注意到手机的铃声在响,有来电。
她只是来送电话的?
秦正铭的表情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恼怒,他连电话都没看一眼,只是凶狠地盯着苏暖看,仿佛要将她捏碎一样。
“平安的手机一直响,他还没回来。”
苏暖垂眸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回自己的病房了。
自然也没注意到秦正铭追随着自己的目光。
……
之后,又过去了好几天。
这几天南城最大的新闻莫过于M.N会所关门了,也就是意味着不再营业。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南城上流社会的公子小姐们一片哗然。
知道幕后老板是秦正铭的人不多,但M.N会所的倒闭,势必让那些豪门子弟失去了一项娱乐活动。
苏暖是在手机上看到这条新闻的,昨天隐隐约约听见时基在向秦正铭汇报,原来秦正铭在前不久就打算将会所关门了。
可是,为什么呢?
苏暖不想深究,也没什么意义。
不论秦正铭是因为她流产那天说的那些话,还是因为其他。
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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