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抹黑,不能为之分忧,更不会出谋划策,不添乱都已不错。
说来说去,知言还是一个废柴,只会在后宅养花弄鸟,安危系于别人身人,惟愿她的男人和家人顺风顺水。
知言有所不甘,不得不认命,埋在孟焕之怀中想着心事。青丝在他手中划过落在枕上,又划过落下,知言伴着蝉鸣声入睡。
东方泛白,屋中照进第一缕光线,待知言醒来时可没那等好运气,薄被下不着寸缕。某个无赖趁知言睡着尽除了她的衣衫,眼冒幽光,好整以睱等她醒来,修长手指划走四处,所到之玉肌轻颤。知言口中溢出吟哦声,身子软化作一滩春水,轻呼“焕郎”
孟焕之总要妻子呼喊出他的名字,听闻今日又是另一番意味,早已紊乱的气息在知言耳边追问:“焕郎为何人?”
“是你”
“我又是何人”
“我的夫君”利器剌入,知言躲闪着身子,每回都这样,不知是她唤醒了旁人,还是旁人占据着她的心。由着孟焕之深深浅浅进入且伴随着追问,她无意识地应答。大概答应了许多丧权辱国的条约,反正事后可以抵赖,如果不认下某人又不放过她。
知言用早饭时浑身都无力,干了重体力活的某人神清气爽,舞过剑后仍表示还可以再战三百回合。知言借机耍赖,指东要西,拿乔做势,支使着孟焕之。饭桌上两人又在调笑,几欲误了孟焕之出门的时辰。
立冬在旁直翻白眼,冬至那死蹄子成亲才几个月已经开始害喜,姑娘圆了房多半年仍不见动静,亏得没有公婆在堂,要不然成天被人盯着肚皮,看她还有心情笑出来。
知言到次日晚上睡下时才想起乔婉的事,凑到正在捧卷读书的孟焕之跟前,大致说了几句。
说起来,她还是自私,一心想着秦晖和孟焕之,早把乔婉的心思忘之于脑后。
孟焕之眼睛仍定在书卷上,嘴里随意应承:“嗯,已有婚约定当要守信。”
知言甩开孟焕之的胳膊,气嘟嘟表示不满:“婚姻乃人生头等大事,首要两情相悦,若都各怀心思,还有甚意义。”
孟焕之颇无奈放下书卷,双眸湮黑,很有底气举例:“你我不也婚前未谋面,如今情投意合,令旁人艳羡。令表妹既知定了婚约,实不该再对别人生出情愫。”
呃,没共同语言,知言轻嗤自去先睡,留某人继续在灯底下读书。因她报怨成天一个人在家中无聊,孟焕之搬了前院的书本来,每晚在屋中苦读。知言手底下做着针线活计,尽量不发出声响干扰孟焕之的思绪。
知言睡得迷迷瞪瞪间,听孟焕之洗漱换衣,灭了灯上床掀被,在她耳边问一句:“如果当初我不去求娶,娘子该当如何。”
“等着家里相好人家出嫁。”知言如是回答,然后,今晚某人很有骨气,正人君子范十足躺在他的被窝中睡去。他这是生气了,莫名其妙,成亲前又没见过他,难不成还要回答等着孟焕之一辈子。知言也生产,翻过身不再理他。
次日早间孟焕之醒来去了后花园舞剑,仍是规矩老实,不动知言一下。已醒了有一会的知言躲着偷笑,尾随孟焕之也到后花园中。
晨光下舞剑的青年生龙活虎,对着满园的草木,握着他喜爱的兵刃无一丝隐瞒,豪气万丈生,神彩飞扬。剑气生风,树叶随之飘动,挥过花枝间,花瓣纷纷洒洒落下。
知言顿住脚步站在远处,静静注视,等着孟焕之收剑回身看向她,款步移过去,双目不掩惊艳,欢声雀跃:“若我见了夫君舞剑时的风姿,定终身不嫁,等待你回心转意,好来迎娶我。”
孟焕之本来习武后经脉通畅,听得知言的话开怀大笑,俊颜溢彩,夺目耀眼。
知言还是觉得他闷点好,天天这么笑要外人见了如何是好。故携了孟焕之边回屋,提着意见:“焕之,以后不许在外面笑出声,太丑,会吓着别人。”惹得身后人笑得更历害,晚间一点不痛快,烟消云散。
他本来在意知言,才不明所以吃起干醋。难得看到孟焕之犯傻,知言装了糊涂,只张罗着让用早饭,又亲自送到垂花门目视他离开。回屋后,她唤了柱儿来交待着让回首辅府一趟,无论如何一定要请来秦家六爷。
柱儿才是新婚,又妻子已有身子,走起路都颠着,不知自个姓什么。本来他也不记得爷娘长什么样,从记事起就在人牙子手里讨生活,后来被卖到秦府当小厮。因从小看别人眼色过活,练得一张利嘴,麻溜地重复主人的吩咐:“小的明白,只寻了六爷来,就说是姑娘有要紧事,一刻都等不得。若见了旁人相问,定个合适的借口骗混过去。”
柱儿得到知言首肯出门直奔秦府,待午间他气喘吁吁跑来,没领来秦晖,却带来一个重磅消息,让知言再一次体会到有心无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