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契知道他在威胁。
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惧,只是静静向后一靠。
“就算我说了,你会相信?”
“你可以先说,至于我信不信,那不关你的事。”司彻眼神冰冷。
司契笑了笑。
“现在想知道真相了?没那么容易,”他嘴角恶意满满,“我经历过的,总得让你也尝过一遍滋味才好。”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不过看在血缘的份上,亲爱的弟弟,我倒是可以先告诉你第一个真相。”
他凑近司彻:“我跟余清欢,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下,她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司彻冷笑:“之前还说什么三个月的孩子,现在又一点关系都没了?司契,你以为谁是傻子?”
“你看,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对不对?”司契懒懒地看他:“尽管如此,我还是得告诉你第二个真相,余清欢的确已经死了。”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他垂下眸:“她从你手里逃出来那天晚上,我就在附近,这点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亲眼看见她被撞进江里——原本我也不打算管的,不过因着曾经陷害她那点愧疚,我还是将她捞了起来,只可惜为时已晚。”
司彻死死捏住了拳头。
“撒谎,”他冷冷地开口:“司契,你从小就喜欢撒谎,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司契笑了笑:“她被撞得全身骨折,但死亡原因还是溺水,医生说,她肚子里还有未满三个月的孩子……”
“啧啧,真的是很惨哪……”他目光飘远,像是喟叹:“我将她火化,替她建了墓,还好心将死讯告知了你,想必她应该不会怪我了吧?”
他看向浑身发抖的司彻:“毕竟,我不过开了个性质恶劣的玩笑,真正将她打入地狱的,是你啊,弟弟。”
司彻以为自己会扑过去将面前的男人活活掐死,但他只是茫然地站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谁撞的?”他问。
司契不答。
“就算她死了,那也是活该,”他茫然的站着,茫然自语:“她杀了祖母,这是她罪有应得。”
他站了很久,终于打算离开。
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他知道司契不会再告诉他。
比如说,余清欢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比如说,到底是谁撞死了她。
那个孤零零的黑色盒子就这样躺在角落,司彻甚至不敢再看上一眼。
仿佛那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放出一些他无法承受的事实。
也许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余清欢已经是一个过去,并且是一个耻辱的过去……那就让她永远过去吧。
司彻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他猛然想到,家里还有一个新婚的妻子。
她应该是等了一晚上。
司彻有些愧疚,昨晚毕竟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正要推开门,里面却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看看,这就是你费尽心机想嫁的男人,”余清浅母亲林慧的声音充满埋怨:“再怎么紧急的事,也不能新婚夜把你丢在一边啊,不行,这事他必须给你一个交待!”
“妈,您别冲动啊……”
“什么冲动!司家再有钱,他也不过是个孤家寡人,难道我余家的女儿就这样让他作践?”林慧顿了顿,冷笑一声:“他以为你跟余清欢那小贱人一样呢,无依无靠的,被人欺负死了都不敢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