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一直在做梦。
梦里她又开始寻找,那应该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但她还是想不起来,那到底是什么。
水,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水,她快要窒息而死了,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清欢猛地惊醒过来,揪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吸气。
“别怕,别怕,我在呢,”身边有人说话,用的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紧接着,一杯水递了过来,“要不要喝点水?”
听到“水”字,清欢条件反射一样,惊恐地一挥手,将那杯水打翻在地。
她这才回过神,看着身旁的男人。
“司彻……”
男人低垂着眼眸,看不到眼中的情绪:“小顾说你晕倒了,睡了一天一夜,有没有好一点?”
清欢摇着头,一把抓住司彻的手臂。
“司彻,我又做梦了,我丢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不知为何,她目光无意识地移向自己平坦的小腹。
司彻突然明白了她到底在找什么。
他心头一酸,情不自禁拥住了她:“没关系的,清欢,我们……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余清欢突然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她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孩子?”
司彻一怔。
清欢死死盯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孩子?”
没等司彻回答,她突然瞪大了眼,像是终于回忆起了什么。
“孩子!我的孩子呢?”
她神情惊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双手拼命在肚子上乱摸。
司彻上前抱住她:“清欢,你冷静一点……”
清欢像只疯狂的母兽,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他手上。
司彻咬着牙不放手,任凭怀里的女人将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余清欢渐渐平静下来。
司彻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转过来。
“清欢,你听我说……”
清欢看着他,眼神里只有漠然和恨意。
“司彻,孩子没有了,是不是?”
她语气平静而绝望,司彻一时间竟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病历他看过很多遍,那个孩子,没有保住。
并且,由于母体受了太大创伤,以后还能不能生都是问题。
然而此刻更重要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你……想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清欢缓缓扭过了头。
她不说话,司彻却从她表情中明白了一切。
虽然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恢复了多少记忆,但是,至少她已经记起了很多事。
“清欢,你听我说,”他艰难地开口:“你现在别想太多,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清欢看向他,唇边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
“司彻,”她微笑着,“不,现在应该叫你妹夫了吧?还没恭喜你,跟余清浅新婚快乐。”
司彻霍然握紧了拳头。
“清欢……”
“当初怎么没有发现呢,你跟余清浅,真的很配,”清欢面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很抱歉,之前纠缠你那么久。”
她微微笑了笑:“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天下最贱的女人。”
“清欢,”司彻咬了咬牙:“我犯了个很大的错误,我绝不会跟余清浅在一起,我妻子只会是你。”
“是吗?”清欢仍旧笑着,仿佛只是听到了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不跟她在一起,那要跟我这个杀人凶手在一起?”
司彻深吸一口气。
“祖母她……不是你害死的,对不对?”他努力说出这句话:“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