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去地里干活了。”老伯说道,“细妹一个人,经常在地里,种了点菜,给自己吃……我去帮你们找找她。”
老伯说完,就往后山走去。
古丽青走进屋子里,看了看。
发现这个小小的茅草房里,打理得很干净,虽然很简陋,但是东西收拾得很整齐,地面虽然还是泥巴地,但是却清扫得很整洁,很平整。看得出,老人家是个很规整的人,爱干净。
再看看灶台上,几个碗用一个大罩子罩着,古丽青忍不住拿起那个罩子,里面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一小碗剩饭,一小碗剩下的清水煮白菜,旁白还有一个更小的碗,里面装着一点腐乳。
这就是老人的生活状况,
古丽青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歉意。
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依旧要靠她自己的劳动来生存,吃着这样最简单聊以充饥的饭菜,任何有良知的领导员看到了,都应该感到惭愧。每年车轮滚滚滚去多少钱,共款吃喝喝了多少钱,公费旅游游了多少钱啊,却为何就是没有给这些穷苦老百姓改善生活的一点儿钱?只要车轮子少转一转,酒杯少碰一碰,国外少去几次,能满足多少像庄细妹这样的老人的生活需要啊?
“哎呀,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门外传来了老人颤巍巍的声音。
古丽青循声走了出来,看到一位身形瘦弱,拄着拐杖的老人正往这边走来。等老人走近了,古丽青才看清楚,她的那一双脚,是缠裹过的三寸金莲,走路的时候就是颤颤巍巍的了。老人的头上裹着一块花毛巾,只露出一点点面颊。这张瘦削的脸上,沟壑纵横,布满了岁月的沧桑,额前几缕头发,已经白得如雪。
“庄奶奶,这是集团的古书纪,专门来看望您,给您送来了过年的物资。”顾雨薇靠近老人说道。
“啊,多谢多谢啊……”老人那完全干瘪的嘴唇,边说边颤抖着,因为激动她半张着嘴,嘴里的牙齿全部都掉光了。
“老奶奶,这么冷,你怎么还下地干活呢?”古丽青扶着老乃奶的手说道。
“唉,不下地,哪有吃的啊……”老奶奶叹口气说。
村长庄来顺听说集团书记来了,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庄细妹老人的家里。
“古书纪,古书纪,真对不起,不知道你们来了,这……”庄来顺一副很拘谨的样子。
“你是村长吧?”蔡明初问道。
“是,是,我是庄来顺。”庄来顺点着头说。
“老奶奶这是个什么情况?”蔡明初问道。
“唉,说来话长。”庄来顺很沉重地说道,“老奶奶现在是个五保户,无儿无女,口粮一直都是村上调剂。”
“她有社保吗?”古丽青问道。
“社保?这个没听说过……”庄来顺看看古丽青,又看看蔡明初。
什么时候我们乡村人也有社保啊?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们啊?庄来顺心里纳闷道。
庄来顺这话一出,蔡明初心里一惊:完了,死了!他玛的,怎么能说没听过社保啊?你这还是生活在社会主义国家吗?这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啊?
果不其然,庄来顺这话一出,古丽青睁大了眼睛看着蔡明初,那神情是一百二十个吃惊啊!没有低保已经让人无法接受,居然还有没听过乡民也有低保这一说法的?这个乡村似乎已经与世隔绝了啊!连国家这么最基本的惠民政策都不知道!可见这里的村干部和乡干部是如何去执行落实国家的惠民政策的!
“村长,你这是记糊涂了吧,早就有低保了啊,记得这个村也有相应的低保户名单啊?”蔡明初看着庄来顺说道,眼神里有很明显的暗示。
“没有没有,真没有听说过……”庄来顺似乎一点都没有领会到蔡明初的意思,直接都否认了。
“你肯定记错了……”蔡明初说,声音有些严厉。这他玛的庄来顺怎么就听不明白话呢?说句知道,你会死啊!蔡明初心里那个恨啊,真是挑了个榆木疙瘩做村长,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村长呢?
“村长,老乃奶的日常生活谁来照应?”古丽青问道。
“唉,粮食村里供应,吃饭是没问题。但是,其他的就要靠她自己了,天长日久,没有人能专门来照顾她,我们自己的生活也不富裕。”庄来顺说。
唉……古丽青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老人,沉重地叹了口气。
古丽青此前看了庄细妹老人的资料,如果没记错的话,老人曾经是有过儿子的,可是后来因为意外而身亡了。
中年丧子让老人承受了人生中最刻骨的疼痛,她的老伴儿经不起打击,很早就离开了人世,留下老人一人孤苦伶仃的,成了这个村里的五保户。
五保户是指《乡村五保供养工作条例》中的五保供养对象,主要包括乡民中符合无法定扶养义务人,或者虽有法定扶养义务人,但是扶养义务人无扶养能力的;无劳动能力的;无生活来源的老年、残疾和未满16周岁的乡民。所谓五保,主要包括:保吃、保穿、保医、保住、保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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