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装着的满满全是对顾琛霖的愧疚之情,没有多余的注意分给在一旁为她关怀备至的人。
他还在检查着她的胳膊与腿有没有被擦伤,有没有摔到,可她一直没反应。徐寒对如此的她不开心了,眉宇间挑起几分不悦,低沉的嗓音与她问道:“沉影,你可不可以多关心自己一些?”
沉影猛然抬头,看着深深拧着的眉头,心中荡漾的那种奇怪的感觉越来越重,为什么她会在徐寒的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感,在三年以前,他们还曾经见过吗?
“我现在活的好好的,以后会更好。”她欢快的挑起的眉梢下是灰色的瞳孔,即便她想演绎的多逼真,一双眼睛就将她出卖的彻底,没有神采的眼睛里有的只有死寂,她当然没事!
检查着她的手臂的手重重的垂下去。“如此,便好。”
浓重的无力感从空气中渗透开,沉影鬼使神差地抓住了那个要悄然远去的手,拉着他在自己旁边坐下,让莫宁去问剧组要医药箱。
白皙的皮肤上,两排齿印是那么触目惊心,下面森森的白已经露了出来,发黑的血痂黏在那里,那么鲜明的色彩对比。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那些伤口,她不敢相信这是她昨晚的杰作,而他被咬了这么深的伤口,到最后却仍旧不肯放手。
“徐寒,你不是追求完美吗?伤口这么深,都不肯处理,是想留作纪念,好恨我一辈子吗?”
莫宁取了药箱来交到她的手中,她拿下棉签与药水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这么深的伤口,必须要做手术才能治愈,现在只能暂时消毒,让伤口不发炎化脓而已。
“一辈子怎么够?”戏谑的语调里夹杂着浓浓的眷恋,沉影抓着棉签的手也不小心重了一下。
她一扭头对上那双深情的眼神,故意下手更重了,可被她折磨的人却似乎一点都不知道疼,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徐寒,打个商量,你不要我每次受伤了,都要替我包扎了好吗?你知不知道你包扎的绷带好丑的?顶着你包扎的绷带出去,会被别人暗地里嘲笑的。”徐寒看着那张小嘴儿一张一合的,颇为嫌弃的眼神,忍不住弯下了眉目翘起了唇角。
“我下次争取绑漂亮些。”
话音刚落,他脸上的笑就僵硬了,她说每次,可他只在她清醒的时候替她包扎过一次伤口,那每次,是不是说,过往,她都是醒着的。
那晚水杯中的安眠药剂量非常轻,可沉影的肝脏组织物中都能检测出安眠药的成分,换而言之她一直在吃安眠药,身体早就有了抗药性,那一点点的剂量于她而言,根本就麻痹不了她的神经。
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她一直都是醒着的,他的每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最好快点答应我,要不然我给你绑蝴蝶结!”
沉影撇着嘴角,处理好伤口,看向那好看的眉目时却发现温暖深情已经不在,全是冷漠与愤怒。
“你早就知道那个背后捣鬼的人不是我,还要故意装出一副不相信我的模样,试探我,排斥我!”
他难以置信地抽痛着心脏,猛然抽回自己的手,右手一撕,轻易地扯掉刚刚绑好的绷带,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暴露在阳光下。
他盯着那两排牙齿印,深邃的瞳孔收紧。他以为这是她留在自己身上的烙印,是专属于她的痕迹,会伴随他一生。他觉得他们更亲近了,却不曾想,这只是她给他的一道伤,只是一道伤罢了!
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沉影在脑袋里回想了一边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脸上的笑也随之崩裂尽,咬了咬唇,打了结的舌头什么都讲不出来。
她的确是故意要那么做的,当初她不知道那个幕后黑手是谁,可却知晓幕后黑手的目的是让她与徐寒决裂。那个匿名电话,还有被抛出来的证据,她怎么能不顺水推舟演下去,反正当初他也是想瞒着她的,不……不是吗?
徐寒受伤的眼神就像是一笔利刃,要生生将她凌迟刀刮,她紊乱着呼吸,心下一横,又抬起眼来与他对峙着。
“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吗?我想做什么的时候你会配合我,你想做什么的时候,我自然也要配合你了,不过……”她梗了梗嗓子,咬着牙把下半句讲完。“一出戏罢了!”
“好个一出戏!”
冰冷到底的声音又有笑声溢出来,他霍然起身消失在原野的尽头,沉影望着他的背影愣了好久,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苍白。
“总裁,不如跟徐总裁说清楚吧?”
莫宁在边上看着失了魂一般的沉影,小声的提议着,却被沉影摆了摆手拒绝。
“说清楚,如何说的清楚?我刚刚说的哪句不是实话?”
再无心思去欣赏柳诗萱上演的“好戏”,沉影带着莫宁离开了片场,而跟着借着某个借口悠哉地躺在一旁休息的某人,望着那落寞离去的背影,笑的如此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