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高子瞻手指在杯沿抚了一圈。不紧不慢道:“各位可知如今太后最宠爱的人是谁?”
胡武朗声道:“正是林西无疑。”
“各位也都知道,父亲受先帝重托,位极高位,倘若我出仕。除非父亲主动退下来,否则极难有出头之日。父亲正值壮年。这一等需得多少年?”
众人心头一凛,眼中闪过深意。
“子瞻承蒙各位叔伯长辈支持,无以回报,唯有入阁封相。才可重续崔氏一门的繁荣。子瞻年轻尚且等得,各位叔伯长辈已近不惑,如何等得?”
高子瞻温和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表情。顿了顿道:“倘若我娶了林西,那么凭她在太后跟前的体面。我相信定能将这时间大大的缩短。”
一语言罢,高子瞻再不说话。鱼饵已经抛出,就看有没有人上勾。
崔家门生因太后的打击,处在被朝庭边缘化的危机,这些人之所以能扶持他,一方面是因为外公的号召力,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利益的趋势,总有一天,他们要从自己身上,连本带利的将现在的付出,一一收回来。
如今他不过是告诉他们,娶了林西,不仅可以将好处收回来的时间提前,还能将好处无限的扩大。这个鱼饵足够大,足够肥,应该无人能够拒绝。
父亲曾经说过一句话,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一步棋,他兵出险招,却是出奇至胜。那么余下的,便只有高府。
高子瞻看着众人沉思的脸,嘴角慢慢沁出笑容。
……
林西安静的坐于林北对面,桌上有菜,席间有酒,她突然很有痛饮一醉的冲动。
林北望着她轻轻一笑:“有多少日子,没有尝过醉仙居的竹叶青了?”
林西把起下巴,慎重的思了思道:“自打入了高府,好像就没有再喝过。”
“还记得小时候,你与我拼酒吗?”
“如何不记得,你,我,还有师姐,一人一杯,先倒下的输光半年的私房银子,回回都是师姐赢,我永远是第一个趴下。”
酒有竹叶的青香,林西浅浅的啜了小口,熟悉的滋味勾人心神。
“师弟,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若是不长大,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林北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静静的看着她,半晌才道:“你在为高子瞻烦恼?”
林西托着下巴,也静静的看着他,浅浅一笑道:“是啊。师弟,你说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让他看上。莫非是老爹在天上看到他欺负我,求了月老乱牵了红线?”
林北淡笑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知道,我还会跑来跟你喝酒吗?你没看到我的眉头都皱成一团了吗?小师弟,不是我多心啊。京城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偏偏心悦于我,我在思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啊?”
林西几杯酒下肚,话便多了起来。
林北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道:“倘若他对你是真心的呢?”
林西筷子顿在半空中不动,半晌才摇摇头道:“真心的就更不好办了。”
“为何?”
“我对他没甚感觉啊!”
林北笑意渐浓。
“为何没感觉,他可是京城所有闺中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婿啊。”
林西茫然道:“我要知道,我还会跟你在这里喝闷酒。说来也奇怪,我只要一想到跟他成亲,生儿育女,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林西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道:“小西,我且问你,你跟他在一道是什么感觉?”
“想要躲远些,怕他把我丫鬟的身份揭开来。”
林西迅速接话,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
林北不容她细想,道:“那跟我在一道是什么感觉?”
林西不觉眨了眨眼睛,认真的想了想道:“和师弟当然是亲近了。你忘了,小时候,先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再是我跟在你屁股后面。他怎么能跟你比?”
林北在她的眼睛中,清楚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笑道:“师傅生前曾说,夫妻之道,重在两情相悦,既然你不悦他,这门亲事还是推了比较好。小西,你说呢?”
林西咬着筷子,颇以为然的点点头道:“师弟,你言之有礼啊。只是……”
“只是人家对我深情一片,若是我出言拒绝,会不会伤了别人的心啊?”林西杞人忧天道。
林北拿一根筷子在林西脑袋上敲了敲:“他伤不伤心,和你有什么关系?”
“对啊,和我没有一两银子的关系。”
林西摸了摸脑袋,后知后觉道:“你打我作甚。”
“我在嘲笑你太笨!”
居然敢说我笨,林西扮了个鬼脸,得意洋洋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这是什么?”
“崔瑾辰写给崔家的信。”
“成了?”林北眼前一亮。
商业帝王的建立,一旦有崔家出手相帮,如虎添翼,且时间上可缩短数年。小师姐这一招,果然是神来之笔。
“你是如何说动他?”
林西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边吃边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崔家人不是傻瓜,精明着呢。你派个可靠的人送过去,顺便与崔家大老爷会会面。”
“是按原来说的私下给他一成利吗?”
林西笑着摇摇头道:“人家心存大义,不屑如此行径,三成利都给崔家吧。”
“如果说来,倒显得咱们小人之心了。”林北也笑道。
林西举杯道:“真小人和伪君子,我宁可做真小人。”
两人笑意嫣嫣,你一言我一语,你一杯我一杯的互动的相当热烈。
林西转眼便忘了高子瞻向她表白一事,在她心里,世家公子的喜欢,还不如和师弟联手多赚些钱来得实在。
林北见状,唇角微勾。
……
夜暮降临,寒意渐深。
林西一入侯府,便有人来请,说是三爷在园子中的暖阁里宴请客人,想请林西走上一遭。
林西只觉莫名其妙,一口回绝,径直回了房。待换了衣裳,卸了珠钗,正打算好好歇上一歇时,又有人来请。
林西瞧着那人一副姑娘不去,她就分分钟切腹自刎的表情,到底心一软,点头应下。
半柱香后,林西一身蜜合色棉袄,外罩金边琵琶外袄,头上斜插一只碧玉玲珑簪,未施粉黛,款款入了暖阁。
目光四下一扫,眉心微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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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漏了的亲们,原谅包子眼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