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劝道:“我的小姑奶奶,别哭了,万一给小姐她们听见,又有话说。”
小月抽咽着断断续续道:“你们不信我,我心里委屈,想哭;你们信我,我心里高兴,也想哭!”
橙子从怀里掏出帕子,蹲下替小月擦了擦脸上的泪,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己也滴下泪来。
林西无奈的看着地上两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头说不出是伤心,还是难过。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伤心和难过,都只是用来形容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叫做心痛。
……
朱寻雁以手撑额,定定的瞧着桌上小小的一尊博山炉。博山炉里焚着香,篆烟细细,笔直的袅袅升起,散开如雾。
朱姨娘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昨夜老爷负手而来,话没说几句,便质问她大闹平芜院一事。
朱姨娘见男人言语中带出几分厉色,脸色微微发白,泣说道她既然想闹,就没指望能瞒着老爷,早就想在老爷跟前哭一哭自己和儿子所受的委屈。
男人不明就里,追问朱姨娘何来的委屈。
朱姨娘盈光点点,哽咽着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男人听。
朱姨娘越说越委屈,越说越心酸。
自家男人背着她在外面偷吃,忘了擦嘴,被人逮了个现行。亲儿子好好的在书院里读书,却被人说成如此不堪。朱姨娘何止委屈,何止心酸,简直痛不欲生。
果然,男人听罢,脸色讪讪。好言好语的哄劝了几句,便称书房里还有些事情没做完,匆匆离去。
朱姨娘看着男人高挺的背影,心下得意了半宿。哪知今日一大早起来,便有下人来回话,说三小姐院里那被赶出去的小蛮,吊死在她朱寻雁的院门口。
朱姨娘心一慌,跌坐在炕上,手里的锦帕失落在地,半天没缓神来。
小蹄子哪里不好死,偏偏死到我的院门口。
朱姨娘想到此,红唇紧咬,猛的站起身,衣衫轻拂,上好的白玉茶盅应声而碎。
“姨娘,姨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梨花掀了帘子一头走进来,正好看见主子一脸怒色的站在炕沿前,地上一片狼藉。
梨花心头一跳,忙上前道:“姨娘娇贵的身子,何必为了那种人动怒伤神。”
朱姨娘凄厉道:“你让我怎么能不怒?青天白日的,吊死在我的院门口,不就想说是我逼死她的吗?你让这府里上上下下怎么看我朱寻雁。”
“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姨娘是个慈善人,绝不会做出那逼人至死的事情。再者说,谁不知道那小蛮出言辱骂主子被三小姐赶出了府,黑灯瞎火的,许是她摸错了院门也不一定。”
梨花小心翼翼的打量朱姨娘的神色,轻轻搀扶着她,绕过地上的碎渣子,扶到了里屋,小声的哄劝。
“你说她真的是摸错了院门?”
朱寻雁坐在贵妃塌上,显然有些惊魂未定。
梨花重重的点点头,神色异常坚定。
“姨娘,奴婢打听到昨儿个老爷先是去了夫人院里,不知何故,在夫人院里站了半盏茶的时间,却没进去。后来又去了老太爷院里。”
“老太爷院里?”朱寻雁面有疑色。
梨花又点了点头。
“奴婢打听到老爷这几日,天天往老太爷院里去。老爷从老太爷那里出来,脸上便有了愠色,就直奔姨娘这儿来了。”
“我说他昨日怎么会到我院里来,且一来就怒气冲冲,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朱寻雁仔细回忆。
“姨娘说得没错,老爷后来就去了书房,一进书房便解了小蛮老子的差事。他老子丢了差事,借酒消愁,回去骂了小蛮几句,这才……”
“这么说来……”朱姨娘眉头微皱,踌躇着没有往下说。
梨花见姨娘的目光朝她看来,忙上前小声提示道:“姨娘忘了前两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