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偏过脸对着夏氏笑道:“夫人啊,凡事,需得三思啊!对了,柳夫人,大小姐双十年华了,怎的耽误至此啊?”
蛇打三寸,那张氏浸淫内宅几十年,岂是个弱的?攻其短处这一招,使得得心应手。
柳氏到底年轻些,心道怎么就挑了这么个日子上门?居然跟那秦国夫人府撞到了一处,晦气晦气。
柳氏咬牙冷笑道:“侯爷四十上下,才得了这么个女儿,哪里舍得早早的,就把人嫁出去,只恨不得留在身边了才好。这回啊,若不是我在边上劝着,那夫妻俩只怕还舍不得呢,真叫人说什么好。”
柳氏被逼无奈,只得睁着眼睛说瞎话。
“哟,这可使不得,都说大姑娘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柳夫人啊,再娇贵,再舍不得,也得早早的为大小姐寻个好人家。年岁大了,可就更不好找了。”
张氏岂是那好胡弄的,三言两语,就把人底细给戳穿了。
两妇人斗得火花四射,夏茵柔见时机差不多了,才笑道:“侯府,秦国夫人府教养出来的姑娘,自然都是极好的。若换成我,也是舍不得孩子早早的便嫁了人,定是要多留几年的。”
柳氏一听这话,朝张氏抬了抬眉。
张氏视而不见,心道真真是个蠢货,人家相爷夫人怕你面上不好看,讲几句客套的话,你便当了真。
夏氏话音一转,又道:“我家那个皮猴,也不知道哪来的这般好福气,竟入了两府的青眼。正阳,快去看看大少爷到哪了?”
正阳见夫人递来的眼色,心下会意,福了福,便出了厅堂。
夏茵柔转动手里的佛珠,又笑道:“两位夫人,我还是那句话,等相爷回来,定把二位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回给相爷。只是有句话,需得讲在前头。”
张,柳二人异口同声道:“请说!”
“咱们啊,都是过来人。都知道姻缘这个东西,最是强求不得。今日两位夫人能上门,是看得起孩子,看得起高府,只是成不成,又是个两说的事。还望两位夫人多多海涵。”夏茵柔拢了拢手上的玉镯,话峰一转。
张,柳二人一听这话,暗暗揣摩二太太这话里的深意,当下会意。高大少爷只有一个,两府都争着想结亲,势必只能二中取一。夏氏聪明,把丑话说在前头,意思是成不了亲家,也不能成仇家。
张氏忙笑道:“夫人说的哪里的话……”
“夫人,大少爷来了!”
张氏面色一喜,也顾不得说话,只把那眼睛往外瞧。见一翩翩男子,束着发,身着粉色锦缎长衫,提花暗纹,一双星目清如皎月,烁似寒星,大步流星而入,端的是气度不凡。
张氏,柳氏只觉得眼前一亮,暗道,好个玉树临风的大少爷,果真是人中龙凤。
高子瞻眼风扫过两位妇人,视若不见,径直走到夏氏跟前,行礼道:“母亲唤儿子来,不知有何吩咐?”
夏氏慈祥的看着儿子,笑意浮上了脸。
“无事,母亲听着你这几日夜夜苦读,特把你唤来叮嘱一二。读要书,只是自个的身子,也需顾着。万万不可为读书而坏了身子。”
高子瞻似有一刹那的恍惚,似生母崔氏柔和的看着他,殷殷叮嘱。他缓了心神,只是笑道:“多谢母亲关怀,儿子省得。”
一问一答,听在外人耳中,端的是母子情深。谁又知这母子二人的情份统共加起来,也只将将一月。
夏茵柔满意的点头笑道:“如此这般,甚好!我儿去吧!”
高子瞻行礼道:“母亲保重身体,儿子回去了!”
说罢,偏过身,朝座上两位妇人作了个揖,淡淡一笑,翩翩而去。
张,柳二位妇人微微欠身,心下震惊不已。
……
秦国夫人府座落京城南边,这一大片住的都是王公贵族。街道宽阔平整,两边绿树成荫。秦国夫人府邸在街的东面,占地颇大。
正午时分,一辆马车从角门而入,张氏下了马车,换上小轿,吩咐抬轿的人,先往老夫人院里去。
老夫人院里,早有小丫鬟四打探望,远远的见着大太太的轿子,遂撒了腿往回报讯。
张氏入了正房,行过礼,坐在老太太下侧的海棠木长背椅上,接过丫鬟心中的温茶,将将喝了一口,便搁下道:“老太太,人看到了。”
榻上的老妇人七十上下,身着暗红色缠枝牡丹团花褙子,灰紫色鹤纹马面裙,手持念珠,一双鹰眼浑而不浊。正是那先帝的乳母秦国夫人杨老夫人。
只见她把念珠放于几上,抬眼道:“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