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醉这会既然想到了破局的办法,立刻提高了嗓子,向后吼道:“白素荷!你现在死的活的?!”
虽然墓道中不断砰砰作响,但五十米的距离确实不远,蓝醉的声音混着浓重的回音,不到一秒就传到了她的后方。
“你死了我都没死!”
后方立刻回来白素荷充满怒火的声音。白素荷他们这头不得不说是运气相当好的,发难的时候真巧就走到了两段墓道的接头处,也因为是这样,第三组的人都逃过了最初开始最危急的那波危险。但和蓝醉一样,他们五个人前后左右看了个遍,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找不出破解机关的办法。随着时间的流逝,汗水不断流淌,腿脚开始发酸,口干舌燥,每个人都知道这样下去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但又无可奈克。毕竟没人会愿意乖乖等死,还死得这么悲催死相这么难看。于是在这种明知无望却不得不努力的情况下,每个人的脾气都变得无比暴躁。
“没死就行!你现在还能不能用术法?”
蓝醉这会哪里还有空去计较白素荷的毒舌,只要人没死就还有希望!
“用个屁!”
白素荷现在哪有心情去捣鼓术法,她现在面对的是厚重非人力可匹敌的机关,又不是妖魔鬼怪!听到蓝醉的要求,白素荷的火气更大了,连平时从来不会爆的粗口也不自禁的用了起来。
“不想死就老实听我话!”蓝醉吼道:“机关在顶上,我碰不到。你弄个力气大点的东西出来,指挥飞到我这边!”
“干什么!那么远!”
“少废话,不想死就照做!你想当肉饼我还没这兴趣,赶紧的!”
“……”白素荷一阵无语。说实话她现在已经跳得腰酸背痛,而且使用术法耗费的精力不少,她很有可能在施术的过程中走神,一个不慎慢上一拍。但是不用吧,她相信她最多再坚持两个小时,结果一样死翘翘。
“那……那个,我拉着你一起跳,好不好?”蒙筝就站在白素荷旁边,也亏得她是个山里妹子,农活粗活什么的干了不少,不管腿脚速度还是体力耐力,都比普通城里姑娘好了不止一点半点,目前尚算游刃有余,足以照顾白素荷。
白素荷看看蒙筝,再看看年龄最大体力最弱已经被榆晨和董仲两个人扶着跳,气喘吁吁的王富贵,暗中叹了口气。
好吧,死就死吧!要是破不了机关反正都是要死的,到时候在阴间再找蓝醉算账好了。
思及此,白素荷点点头,抽空从冲锋衣口袋里掏出一叠符纸,也不管什么节不节省了,拿了一半随手撕起来。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件十分考验人协调能力的事,脚下要跳,眼睛要看,反应要快,手还得撕符纸,要不是蒙筝拉着白素荷的右臂,每次都用力往安全的那侧拉扯,白素荷符纸还没撕好大概就光荣牺牲了。
撕好一堆小纸人儿,足有七八个,白素荷把那叠小纸人放在手心上,心神合一,嘴唇嗡动,随着她的动作,原本躺在手心上的死物四肢忽地动了动,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小纸人从白素荷的手心跳到地上,摇摇晃晃迈着小短腿朝着蓝醉方向跑过去。
王富贵、榆晨、董仲和蒙筝这都算第一次正式看到白素荷施展术法,一个个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只见那七八个小纸人排成一列,左摇右摆的在弧形的地面上跑路。随着他们再一次躲避,小纸人所在的那段墓道墓壁又一次合上,一列小纸人当然也消失在墓壁的夹缝里。
蒙筝忍不桩啊’的叫了出来,王富贵、榆晨和董仲也忍不住流露出担忧的表情。他们现在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可都寄托在这一列小纸人身上了,还好当墓壁分开后,那堆被墓壁夹得歪歪斜斜的小纸人顿了顿,接着继续摇摇摆摆的往前跑去。
毕竟……纸人本来就是扁的,再夹夹也就那样了,最多更扁一点而已,它们也不介意。
就这样,跑一段,停一停。纸人个头小腿短,还不能一直移动,等跑到蓝醉脚边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了。
十几分钟平时说来短,在危机中却显得漫长无比。蓝醉看到那七八个歪东倒西的小纸人,微微叹了口气,白素荷的撕纸人的手艺还是那么挫,现在看来君漪凰当初寄魂的那个纸娃娃其实还算是她的中上水平了。
“快点,我撑不了多久!”后方白素荷的声音传来,却没了刚开始的怒气,倒是隐隐显出气力不济的疲倦和无力。
蓝醉知道施展术法极为耗费精力,也不多说,看着小纸人行进的方向,不时给后方的白素荷指挥方向。
一队小纸人不再走平路,而是沿着墓壁向上走,通过蓝醉的指示,白素荷不断调整纸人的方向,不多时纸人就走到了两道墓壁的顶部夹缝处,趁着开合露出顶梁的短暂时机,爬上了隐藏在墓顶上的梁柱。
君漪凰再次飘了上去,在上方查看情况,给蓝醉指示方向,而蓝醉再把情况转告给白素荷,白素荷最终指挥小纸人。
终于,小纸人站到了顶梁凹槽的正中央,拦截住了铜球滚动的通道。
“行了,球过来了!让纸人顶着球,固定在中间!”
蓝醉看不到上方的情况,只能不断转述君漪凰的所见。君漪凰注意力也是无比集中,成或不成,就单看这一次了!
两个拳头大的铜球,重量大约有九至十公斤,加上从顶端滚落的加速度效应,滚动的力量是很大的。七八个纸人簇拥在凹槽中段,叠成一团,随着铜球快速的滚动,两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没有任何声息,铜球在碰到纸人团队薄薄的身躯后,往前滚动的速度稍微顿了一顿。
但也仅仅是顿了一顿而已。
二十来斤的质量和往下倾斜的角度,即便是一个人用手去挡,也未必挡得住,何况是一群单薄的小纸人。
于是在稍微顿上一顿后,铜球继续往前,碾过了纸人单薄的身躯,继续忠实的往着它的目的地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