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家在前,自然轮不到蓝醉再做指挥。蒙筝交给她的那把东西是一把类似香的小棍,一头尖削一头粗圆,手指摸上去凹凸不平,似乎刻着许多密密麻麻的花纹。如今身在暗处,蓝醉也看不清楚上面到底刻了什么,只能一根根放手上掂量好,依照光点位置投出。
地面上覆盖的香灰混合物既厚且软,以蓝醉投掷暗器的准头而言把这把香插上不算难事。奇异的是那把香插完后,香圈住的范围内突然泛起一层淡淡乳白光晕,四周的恶灵十分惧怕那层光晕,即便已经挤得层层叠叠,依然拼命往四周退避。蓝醉借着那微弱的光芒看去,只见香圈中央立着一株约莫一尺高通体剔透,有枝无叶形似珊瑚的植物,那植物仿佛是活物般,在乳白光晕里轻微左右摇摆。在最粗壮最高处的枝干上垂落着一片拇指指甲大小形状不规则的东西,也随着那植物的摇摆不断颤抖。蓝醉定睛看去,只觉得那块东西白白滑滑,泛出种腻腻的光泽,竟像是一块肥得几欲流脂的大肥猪肉。
“那就是魅?”蓝醉小声问道。那枝干生得挺漂亮,这魅却怪恶心的,光看就觉得满手油滑。
“对。”蒙筝似是很是紧张,掏出另一把普通形状的香,在空中一挥,那些香头就自动燃起红点,飘出袅袅香烟。
蒙筝将燃烧的香在外围快速插了一圈,随即一推蓝醉道:“行了,我们快走。小心脚下,千万别踩着地上的那些灰。”
蓝醉八字弱,在这阴气怨气横溢的鬼地方早呆得难受,一听这话赶紧脚尖点地,重新窜回楼梯上。
翻身出了空井,蓝醉马上深深吸了口气,刚才在下面不敢大喘气,憋死她了!她没再往外爬,只是坐在空井边缘摩挲着手腕,等蒙筝露出头想推开她挪个位置好上来时,蓝醉忽地一笑,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不老实招了,要不我现在一脚把你踹下去喂下面的恶灵,怎么样?”
蒙筝一愣,圆脸上顿时现出怒色,“蓝姐,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白英琰快回来了!”
“谁跟你闹着玩。”蓝醉不为所动,继续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你现在用的魇术都是从夏若卿那学来的?”
“……是。”蒙筝跟蓝醉在贺兰馥墓中绕过一圈后就知道她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那种人,不敢再多言,只得乖乖回答。
“是吗?”蓝醉的神情显是不信,继续问道,“夏若卿既然会魇术,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跑去学蛊术?我刚刚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说不定……蒙筝一直都会魇术,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甚至连在山里的那次相遇也是安排好,并不是巧合,是吗?”
蒙筝静静看着蓝醉片刻,倏地苦笑起来,“蓝姐,看来夏若卿给你的印象真的很糟。”
“你说呢?”
“哎。”蒙筝叹口气,摇头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曲折,你想多了。如果不是被你们拖到贺兰馥的墓中,蒙本来是什么都想不起的。夏若卿确实会一点魇术,但也仅限皮毛。那本书是本残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从涛族那带出来的,零零散散的记了几种,只是一来那些术法闻所未闻,夏若卿看时不过是当作消遣的奇闻异志,何况魇术是用在死者身上的,需要亡者大量的怨气,你也知道夏若卿当时的情况,她哪能无声无息杀那么多人取怨气?蛊术是用在活人身上的,而且来去无踪,夏若卿能用蛊术又怎么会去用魇术?”
“再说……”蒙筝顿了顿,垂头低声道,“夏若卿费尽心机为的也是救出夏家人,到了现在……我又图什么呢?”
听到这,蓝醉默然。是啊,假设前面都是蒙筝的布置,她机关算尽,又能图什么呢?
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难道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吗?
“好,第二个问题,用积尸地改漪凰墓中风水是不是也是魇术,是不是夏若卿做的?”
蓝醉今天在空井下见到的情景与她在积尸地所见的实在太像,脑中有了一丝恍恍惚惚的线,却怎么都抓不牢。
但如果是夏若卿下的魇术,苏灵雨又在里面掺和什么呢?
“……我不知道。”
蓝醉眼微眯,把脚踩上蒙筝肩头,哼道:“你是知道掉下去的下场的,对吧?”
“我不知道。”蒙筝纵然脸色发白,语气坚定如故。
两人对峙半晌,蒙筝软下神情,哀声道:“蓝姐姐,真的不能再说了。等我点的那圈香燃尽,它们就会出来的。”
蓝醉面色一变,刚才蒙筝可没告诉她这事。事实上她也不过借机套套蒙筝的话而已,怎么可能真把人一脚踹下去。犹豫片刻,蓝醉只能妥协,咬牙收回脚,返身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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