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苦笑道:“蓝……姐……你……现在……还觉得……这是……好……东西吗?”
“这就是魅反噬?”蓝醉问道。按照蒙筝的说法,被魅反噬不是会变作白英琰那样吗?
蒙筝无力摇头,委顿在地又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低声道:“我拿魅……是为了给白姐续命。”
蓝醉怔然,旋即怒道:“到了现在你还要拿白素荷说事?”
“白姐为了君姐焚魄引魂,减寿……二十年,她又为白家做了……这么多年……事,你以为她……还有多少寿命?”
蓝醉无言。
她知道蒙筝这话是实话,也想帮白素荷。但这不是她能力所及的事,所以蓝醉这次与蒙筝合作,一方面是为君漪凰出气,另一方面则是想帮白素荷摆脱白家。
但蒙筝既是为白素荷取魅,为什么不告诉她?难不成还怕她见财心喜,占为己有不成?
蓝醉问出心中疑问,蒙筝却回以苦笑。
“你会信吗?”
“如果我直接告诉你我的目的是为了白姐取魅,你会怀疑我利用你,是我自己想要魅。就算勉强把魅拿到手,我告诉你魅要用人心头血为泉洗涤魅上的怨气,必须先用在我身上,你又会信吗?”
“蓝姐,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的。既然这样,我何必多此一举横生枝节?不如我自己拿出来,自己处理。”
蒙筝并不看人,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但蓝醉依然哑口无言,无法反驳。
因为蒙筝说得对,如果她直言是为了魅,蓝醉不会答允。将魅先用在蒙筝身上?蓝醉更不会同意。
蓝醉自从知道蒙筝就是夏若卿转世后,就生了戒心和恨意。蒙筝的每一句话都要反复猜度,再简单的话在她心里都会变样。
蒙筝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蓝醉沉吟片刻,把蒙筝手上袋子解开,替人把衣服拉上,又倒了杯水喂在嘴边。蒙筝一口饮罢,精神振奋许多,强撑着墙站起,摇摇晃晃的就想离开。
“有话不如一次说清。你不是说魅噬主后就会消失?你以前说的话究竟有哪一句是真的?”
蒙筝停下,倚墙而立,许久才道:“魅不可能消失的。魅由怨结成,那些恶灵都是莫名死于非命,又被拆魂卸魄,再也不能入轮回,这么重的怨气怎么可能消得掉?怨气不消,魅就不会散。”
“那那些恶灵呢?他们永远都只能那样?难道不能自己身上?”蓝醉是不太懂这些道道的,她只听说后来有半数死者的家属因为家人死因不明,遗体都还寄存在停尸间中没有火化。
“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死人复活的事。君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唯一能活下去的只有前天刚被白英琰引魂,还留有一魂一魄在身体里的那个人,其余的……永远都只能成为恶灵,直到被超度散到天地万物里。”
蓝醉听到蒙筝的解释,再次觉得白英琰的作为真是伤天害理到极致,今天这种死法都便宜他了!
“你说魅要用心头血洗净怨气,又是怎么回事?看你刚才那样,要是一口气喘不上来就嗝屁了,难道白英琰用魅也要经过这一关?我看他可不像会拿命去赌的人。”
蒙筝不由失笑,说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痛死了。不过白英琰用魅不是续命,而是他折寿时用魅中的寿数去折,不折他自己的,就不在意魅中怨气重不重。白姐不一样,是要用魅里的寿数去续命的,怨气太重她会性情大变,那她就……再也不是白素荷了。”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白英琰在炼魅,而你想要魅,所以默许了白英琰的所作所为,最后不用自己出力,就能拿到魅达到自己的目的?否则白英琰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魅的炼法,偏偏你们两个人都同样这么清楚,不是太巧合了吗?”
蓝醉一路听来,仍不放松,逮着任何可能的遗漏都问得咄咄逼人。
蒙筝这时脸上终于现出薄怒,沉声道:“蓝姐,我知道你对夏若卿有偏见,但是我是蒙筝,就算记起了夏若卿做的事,学会了夏若卿会的东西,我还是蒙筝。我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没错,但我听过广播有长辈教诲,我会分辨是非。你当我想起了原来那些事,我的心就都喂狗了吗?白英琰从哪里学来的魇术我真不知道,知晓白英琰炼魅我也告诉过你原因。我的眼光没有那么长远,我只是知道的比你多,想帮白姐而已,我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蓝醉一愣,蒙筝娓娓道来,确实是什么都没做错,但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这么重视白素荷,今天早上你就不怕波及她吗?”
“你不觉得今天鸡叫得特别及时吗?”蒙筝回道。
“……”
“蓝姐,你不用这么重的疑心了,我做事会考虑结果,白家也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等白家的事情处理完,我就帮你找君姐的魂魄,可以吗?”刚才经历了那一场,又说了这么多,蒙筝已觉得头晕眼花身体不支,再也无力应对蓝醉无休无止的问题,只好丢出手里最后的筹码。
蓝醉本来就不打算再问了,没想到最后居然还得到一个额外奖励,不由大喜,再不为难蒙筝,侧身让开道路。
蒙筝松了口气,手刚抚上门把,背后又响起蓝醉声音。
“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魅,你还会帮白素荷续命吗?”
蒙筝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一下,紧跟着毫不犹豫的旋开,拉门。
“如果没有,我会用自己的命,为她续命。”
门开了,白素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竟然就站在门外,看着张口结舌的两人,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