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贵人也想离开,谁想皇贵妃娘娘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只因仁贵人曾是重华宫的宫女,如今封为了贵人,还怀有了龙嗣,皇贵妃娘娘看不顺眼便讥讽了起来。奴婢等人都只是贵人,不敢以下犯上,就只能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兴许是因仁贵人身怀有孕,情绪不稳,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这一下越发惹恼了娘娘,她一把将仁贵人推倒在地,奴婢想扶住仁贵人,却被皇贵妃娘娘一脚踹倒。皇贵妃娘娘拔下头上的金钗插在了仁贵人的腹部上,说仁贵人是贱人贱命,不配怀有龙种……那时奴婢想要护住仁贵人已是来不及了……”
“胡说,她在信口雌黄,臣妾至始至终都没有碰过仁贵人。”口沸目赤的陆卿云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皇上,臣妾有婢女明珠可以作证。”
“你的婢女自然会为你作证,不可信。”段景焕一句话就驳回了陆卿云的请求,“那只金钗查的如何?”
关鸿光急忙答道:“经查,那只金钗正是皇贵妃娘娘之物。”
闻言,陆卿云一愣:“本宫的?不可能。”
关鸿光也不多说,命人将金钗呈了上来。
托盘里放着一只金凤簪,凤头上镶嵌着一颗通体幽绿的翡翠玉珠,金凤熠熠栩栩生辉。这样的金钗,一看就不是俗物,也非一般嫔妃所能拥有。
只可惜,这样精美绝伦的金钗下端还残留着干枯的血迹,破坏了这只金钗原有的不俗之气。
一看之下,陆卿云当场震在原地。
“听说,这只金凤钗还是皇贵妃娘娘当年被册封为贵妃时,皇上送给娘娘的……”香贵人适时说出了此钗的来历。
一直未曾抬眸的段景焕微微动了动剑眉。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此时的陆卿云失魂落魄的盯着那只金钗。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直珍惜收藏着的这只金钗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那日仁贵人莫名其妙的用金钗自己插、进了自己的腹部,慌乱之下她也没去细瞧那只金钗。
这时,段景焕慢慢抬起眼眸,看向了陆卿云。
这样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让陆卿云浑身发冷,如坠深渊。
一向性子好强,性格乖张的陆卿云忽然“扑通”跪了下来,双目含泪的哽咽道:“皇上,臣妾没有做……”
她的话显得苍白无力,语气里充满了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委屈。
段景焕缓慢的站起来,双眸平视前方,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道:“皇贵妃刻薄寡思、暴戾恣睢,德言丧失,已失大体,即日起,褫夺封号,打入离心冷宫。其他人等,论责定罚。”说完,他抬腿离开了大堂。
“嗻!”李德海弯腰应道。
“恭送皇上!”一屋子的人全都弯腰行礼。
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仍然跪着的陆卿云看着逐渐远去的段景焕,她没有大喊,没有大哭,只是这样的看着,默默的流着泪。
圣谕已出口,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从小养成的骄傲更不允许她做出如此没有尊严之事。哪怕已经不再是皇贵妃,她也要保持自己的骄傲。
直至没有了段景焕的身影,陆卿云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擦着泪水。
大堂里的人,该入牢的入牢,该定罪的定罪,该离开的离开,片刻之后,整个大堂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陆卿云、香贵人、李德海。
“李总管,可否通融通融,奴婢想和皇贵妃娘娘说几句话。”香贵人伸手将一锭银子塞入了李德海的手里,她知道李德海留下来是在等着送陆卿云去冷宫。
李德海握紧了银子,忙点头:“好、好,老奴就在外面等着。”
大堂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一双绣花鞋出现在了陆卿云的眼中。
“皇贵妃娘娘,哦,不,陆卿云,你也有今日!”香贵人的声音从陆卿云的头顶传下来,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柔柔的,温婉而无害。
“咯咯咯咯……”低着头的陆卿云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在抖动。
香贵人倒也不惊讶,平静的看着这样的陆卿云。
一阵发笑之后,陆卿云喘了会气,才抬起头:“子车古香,你我斗了这么多年,今日终于分出高下了,你可还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香贵人嘴角带笑,俯视着眼前这个一直都在藐视后宫的女人,“今日这一刻,让我等的太久了。”
陆卿云慢慢站起来,对视着她:“你也想坐上皇后之位?”
香贵人微笑不语。
“哼,不用在我面前假装清高。”陆卿云露出了一脸的鄙夷,“你若不是对皇后之位有觊觎,又怎会与我斗了这么多年?”
香贵人收回与她对视的目光,转身走了几步:“在我入宫之前,就听闻皇上与准皇后两人的伉俪深情,身为一国之君还能有如此深情,令我向往不已。因此,在我入宫后,我并没有任何野心,一心想着能成为皇上身边的一名宠妃,不图其他,只求能获得皇上一丝半点的柔情,便心满意足。”
说到这里,香贵人猛然转身,指着陆卿云,狠声道:“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一切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