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意,便装出些张致来,总不理薛蟠。
薛蟠没了主意,也自怨不已,好不容易过十天半月之后,才渐渐的哄转过金桂的心来,
自此薛蟠便是加倍小心,不敢再忤逆了夏金桂,不免气概又矮了半截下来。
那金桂见丈夫大旗渐倒,婆婆又良善可欺,也就渐渐的持戈试马起来。
先时不过挟制薛蟠,后来倚娇作媚,将及薛姨妈,又将至薛宝钗。
宝钗久察其不轨之心,每随应变,暗以言语弹压其志。
夏金桂知薛宝钗不可犯,每欲寻隙,又无隙可乘,也只得曲意附就,不去招惹她。
总之如此一来,这薛家便全由夏金桂所压制,可笑薛蟠以前这么一个恶犬,现在每回到家里,便跟条虫似的,一点都强势不起来。
夏金桂愈发得意后,便故意引诱香菱提了一下她的姓名,接着突然翻脸,把香菱怒骂了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金桂又反复做妖,百般的欺压香菱,甚至连薛姨妈也敢当着众人的面来骂,把这薛家闹得没日安宁。
薛蟠气闷之下,便不经常回家了,贪恋起外边的戏子来,经常与些官宦子弟争风吃醋……
探春这日找到了宝钗,二人闲聊了几句后,探春便笑道:
“昨日我二哥给我一封书信,说他将要到广州了,
因前儿我回信时,多嘴说了两句香菱的事,他便叫我与你多照顾照顾香菱,免得让她遭了恶妇的毒手……”
宝钗道:“宝兄弟也有书信与我,此事自不必他多说,我定会极力照顾好香菱的。”
探春道:“就怕香菱在这里一日,便整天被人惦记着,如果你跟姨妈没意见,我看不如让她搬去潇湘馆去跟林妹妹一起住,
她们两个都喜欢诗词,凑一起正好可以每天说些话,也能解些烦闷。”
香菱毕竟是薛蟠的小妾,探春这么说本该是犯了些许忌讳的,
但贾宝玉给探春的书信中,却求了她对此多用点心,还言之凿凿的说香菱若继续留在梨香院,必会魂归故乡。
探春不想让自家哥哥出征在外还惦记着这种事,便少不得豁出了脸面来。
宝钗听了探春之言后,沉思了片刻后便笑道:
“颦丫头最近总是闷闷的,有香菱与她作伴倒是桩好事。”
她所说的“颦丫头”,便是黛玉,
当初林黛玉刚到贾府的时候,贾宝玉问她有无字,林黛玉答没有,贾宝玉便自作主张,说:“我送妹妹一妙字,莫若‘颦颦’二字极妙。”
“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
况林黛玉眉尖若蹙,用取这颦颦两个字,确实两妙,因此私下里宝钗等便称她为“颦丫头”,以示亲近之意。
探春见宝钗答应了下来,心中自是欢喜,
她深知宝钗向来有手段,连夏金桂也不敢给她脸色看,薛蟠更是向来礼重宝钗三分。
有了宝钗的应允,香菱之事肯定便妥了。
果然,只过了一天后,薛宝钗便寻了个借口,说服了薛姨妈,把香菱从梨香院搬到了潇湘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