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明白。”
槿汐淡淡笑道:“这花已经剪得很好看了。”
我只是含笑不语。
品儿掀了湘妃竹帘进来,道:“吕昭容来了,娘娘可要见一见么?”
我笑道:“她来得倒快。”说着命小宫女捧了金盆和毛巾来净手,向品儿道:“请吕昭容进来吧。”
话音刚落,吕昭容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眉梢眼角皆是笑,道:“安鹂容!安鹂容!娘娘这样好的智谋,真真是大快人心。”
我含笑请她坐了,对品儿道:“去拿昭容最喜爱的蜂蜜燕窝来。”
吕昭容道了一声谢,“娘娘这样客气。”
我笑着让:“本来就到用点心的时辰了。昭容有什么喜事,慢慢说就是。”
吕昭容笑得眉毛飞的老高,“噗嗤”一声终于掌不住了,道:“娘娘想必知道了,鹂妃?皇上竟然赐了个‘鹂’字给她,当真是要笑死我了。”
我慢慢剥着一颗葡萄吃了,方道:“这有什么好笑的。鹂妃么,皇上本就爱她声如黄鹂啊,又赞她温柔如黄鹂。”
我说完话,只幽幽笑着,吕昭呵呵笑道:“凭她说的怎么好,怎样是赞她的话儿。咱们姐妹虽然书读得不多,字面上的意思到底是懂得的,鹂妃,连她的名字也改了叫安鹂容,不就是黄鹂鸟儿么?再说她已不能唱了,说她声如黄鹂真是刻薄。”她笑得不止,好容易才拿绢子掩了掩唇,道:“大周立国以来,从没有给妃嫔赐给这样的封号,新奇是新奇了,却也要笑煞人了。且一改名字,这‘鹂’字也算不得什么封号了。”她心情甚好,语速又快,一双明眸左顾右盼,耳上的赤金缠珍珠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晃得人眼花缭乱。
我微微一笑,回味着唇齿间葡萄的酸甜,“姐姐此言差矣,既然更名为鹂容,鹂字就算不得封号了。”
吕昭容连连含笑称是,又问:“皇上要封她鹂妃,娘娘可想好了拿什么去做贺礼。”
我指了指红木桌上的一幅“送子观音”图,道:“她那里什么好的没有,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幅画权当给她安胎用罢了。”
吕昭容道:“我想着也是。眼下皇上正宠着她,场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说着唤来贴身的侍女婵娟,指着她手里捧着的一把白玉如意,道:“我选了这个,就算给她安枕好了。”说着掌不住笑道:“娘娘瞧瞧,如意也就罢了,装如意的盒子可费了我不少心思。”
我一时好奇,接了过来瞧了瞧,不觉脸上蕴了笑,道:“你也忒有心了。”
原来吕昭容装如意的盒子是个松檎双鹂图的剔彩捧盒。那盒子十分精巧,用十三层颜色织就,色色相映。中间圆环林檎枝上是两只黄鹂,并头展翅,神态温柔,外圈的果实花卉也是描画得光洁喜人。
吕昭容笑得弯腰,“这样的盒子才配咱们鹂妃娘娘啊。娘娘瞧着两只黄鹂多栩栩如生啊,我可是领着宫女在库房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
我掩唇笑道:“从前只听人家说买椟还珠,必定是碰上了你这样的好盒子才会连明珠也不要了。”
她颇有得色,“鹂妃见了这个盒子,肯定忘了还有把玉如意呢。”
“你可小心,别叫她动了胎气。”
“娘娘放心,她绝不会生气。鹂妃的名号是皇上给的,她若生气,可不就是生皇上的气么?她才不会。”吕昭容笃定微笑,那笃定之中也很有几分不屑。
我唇角微微上扬,道:“那也是。我更有一句好听的话告诉你,皇上可称赞咱们这位鹂妃性情和顺,乃礼义人也。”说罢,弹着指甲冷冷而笑。
“礼义人?她也配么!且不说眼下,娘娘不在那几年,她明火暗刀地算计,多少嫔妃吃亏在她手里。”吕昭容道:“难怪娘娘要生气,皇上竟这样夸她。”
吕昭容读书不多,自然一时间想不到,槿汐却是知道关窍,不觉举袖掩唇,吃吃笑得满面通红。
吕昭容似有不解,我笑啐了道:“槿汐老于世故了,却也有这没正经的时候,还不告诉昭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