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样的人!”
蕴蓉笑得沉着:“一向稳重,可见是表象而已。皇后娘娘,恕臣妾说句实话——您,教子不善啊。”
皇后额上的青筋突地一跳,真红石青福纹的精致立领愈加衬得她颇威严而阴沉,“皇长子年轻,尚且不懂人事,一定是贱婢勾引!”
瑛嫔哭得更厉害,哽咽得喘不过气来:“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齐王殿下曾在上林苑纠缠,说他把臣妾所弹的《上邪》改成了唱曲,臣妾提醒他,说皇上不喜欢他不务正业,可他还是说个不休。臣妾畏惧,告诫殿下身份有别,臣妾是他庶母。臣妾已经再三回避……”
“这就是了,连欣妃都曾看见,予漓有纠缠瑛嫔的样子。如今可就对得上了!”蕴蓉轻嗤,“可惜啊!你是回避了,人家却不死心啊,巴巴儿地写了信给你倾诉衷肠。也是,瑛嫔年轻貌美,皇长子色字当头,色迷心窍,果然连人伦纲常都不顾了。”
皇后愠怒,凌厉目光直刺向我,“予漓自幼熟识诗书礼仪,瑛嫔却是清河王府挑上来的,粗使的贱婢能有什么好的?臣妾以为,这件事予漓是被无辜牵连的。”
蕴蓉闲闲地弹一弹指甲:“人赃俱在,信可是予漓的亲笔!谁也冤不了他!”
皇后毫不示弱,“那也一定是贱婢勾引在先!皇上,瑛嫔这个贱婢引诱皇子,罪不容诛。一定要五马分尸,才能以正宫闱!”
玄凌大怒,喝道:“好了。别吵了!”
皇后情急,立刻跪下求道:“皇上,您再怎么生气也好,但万万别冤枉了您的亲生儿子!予漓年轻不经事,万一是人蓄意引诱,谋害皇子……”
蕴蓉轻轻扬起唇角,温柔道:“皇后,您真是糊涂了。谁蓄意引诱,能引诱出予漓排唱了瑛嫔最擅长的箜篌曲《上邪》?谁蓄意引诱,能引诱出予漓自己写出‘父皇已老’这句话?欲与汝相知,长命无绝衰。做儿子的自己盼着和瑛嫔长命,却盼着父亲……”蕴蓉再大胆,后头的话也不敢再说下去。
玄凌目光一扫,皇后也不敢再申诉。殿中出奇的宁静,静得久了,仿佛所有人的呼吸也停止,连瑛嫔都不敢再啜泣一声。良久,玄凌默默走近,伸手怜惜地抚了抚瑛嫔柔美的满是泪水的面颊,瑛嫔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像一片飘索在风中的碎叶。玄凌直起身体,看了瑛嫔一眼,一字一句冷然道:“你行事不检,引诱皇子,朕赐你一个了断吧。”
瑛嫔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她凄厉喊道:“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勾引皇长子……”
玄凌背转身,缓步走向龙椅,“前因后果你都讲了一遍,朕不想再听了。李长,带下去,赐白绫。还有,那些传唱《上邪》的歌伎,全部发落去暴室,非死不得出!”
瑛嫔还欲哭喊,却被李长手下的内监捂住了嘴,硬生生拉了出去。蕴蓉不服,气恼道:“皇上……”
玄凌挥手,“好了。予漓已经在奉先殿跪了大半夜了。今日的事到此为止,朕不想在宫里听见一句闲话。皇后,你和蕴蓉先退下。朕有话问淑妃。”
蕴蓉畏惧,只得答了“是”,与皇后离开。
玄凌看着我,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方才皇后说起,瑛嫔是隐妃挑的人?”
我愈加感觉不安,只好如实答了“是”。
皇帝沉吟片刻,盯着我道:“会不会有人教唆瑛嫔勾引朕的皇子,意图皇位?”
他的目光越来越森厉,仿佛长针,直刺入心,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深情,不免惊怖,脸上却极力忍着,仰面问道:“皇上为何这样说?”
玄凌脸上肌肉一搐,阴沉道:“予漓是朕的长子。朝中立长立幼之争此起彼伏。败坏了予漓的名声,也是败坏了朕的名声。”
我直直跪下,俯首三次,正色道:“皇上,玉隐万万不敢。”
玄凌微微一笑,幽幽道:“她不敢,清河王呢?”
我心头轰然一恸,有根心经被敏感地挑动,即刻肃然道:“臣妾也敢担保。”
玄凌微眯了眼,“你凭什么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