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暖暖的阳光从落地窗前洒落下来,落在阳台上几棵偌大的宽叶盆栽上,形成斑驳朦胧的光影,咖啡浓郁的香气四溢,在这个初冬时分让人感觉到难以言喻的温暖。
“小隽……”寂静中,一直安静挑弄咖啡的女人轻轻开口,及肩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羊毛短外套白色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身段,相貌娴雅秀致,像是二十来岁的大学生,偏偏气质清冷成熟。
对面一直埋头于公文中的男人总算是有了点反应,他放下公文,俊朗出色的眉眼紧紧拢起,多年商场历练让他全身满是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胆寒。
女人用力握了握咖啡杯,定了定神,清明的眼底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痛苦,“我已经跟大哥说好了,他已经同意让小隽入你们容家祖坟,相关的手续你去办。”
男人颌首,“这件事我会亲自负责。”
“谢谢。”
“不用。”
客气而疏离,陌生而冷静,哪里像是结婚五年有过孩子夫妻之间的对话,即使小隽已经去世。
樊雅苦笑,竭力压下心口钝钝的疼痛,静静的道,“小隽本来就是容家的孩子,妈咪固执让他葬在樊家祖坟里,本来就是我们樊家不对。”
容浔不予置评。
樊雅抬头看向对面冷静到漠然的丈夫,心口某处柔软又刺刺痛起,她啜了口咖啡,咖啡半冷,苦涩的没有一点香味,一如她的婚姻。
“我已经请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书。”
容浔倏地抬眼,犀利冷静的眸光透过金框眼镜里射出来,让人心底微寒,“樊雅,你又发什么疯?”
“发疯?”樊雅苦笑,脸上露出一抹无奈,“我郑重其事的跟你谈,居然被你当成是发疯,容浔,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婚姻存在的还有价值么?”
容浔冷冷掀唇,“存在的价值?那是谁当初非要费尽心思的嫁给我?这么多年了,你倒是后悔了。樊大小姐,你后悔的未免也太迟了!”
樊雅定定看着对面的丈夫,漂亮的杏眼里光芒复杂苦涩,这五年里他们几乎都是以这样的争吵冷嘲相对,她本来以为可以用爱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可以爱上他,可是她尝试了五年,如今连小隽都走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坚持了。
她定了定神,“我们是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的,不会有什么财务纠纷,至于寰宇的股份,我也可以卖给你。小隽……”顿了顿,“小隽有你们照顾,我很放心,但灵希是女孩,跟容家没多大关系,我要带她走。”
容浔脸色一变,眸光瞬间凌厉,“灵希是我的女儿,你别想带走她。”
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但看着容浔的注意力果然集中到灵希身上而不再挽留她,樊雅心脏还是针扎似的疼,她深吸了口气,“你让灵希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如果我走了,谁来保护她?容浔,你不要说你可以保护她,你根本忙的没空关心她,她又是那样一个孩子,她甚至连告状都做不到!”
容浔脸色铁青,“谁敢欺负她!”
“谁敢欺负她?”樊雅脸色也变了,“容浔,你家那些牛鬼蛇神你不清楚,如果不是我樊雅在那边顶着,你以为灵希能安安稳稳的在你们容家待着!”
见容浔脸色黑沉的难看,她声音缓了缓,“我知道你一直认为我害死樊心,但灵希是我一手养大的,我心疼她不比你少,赡养费我可以不要,灵希我肯定是要带走的,你放心,我会让你每周见到她。”
容浔表情一冷,虽然不想承认,这些年樊雅在灵希身上耗费的精力甚至大过花在小隽身上的,就是樊心在世恐怕也没有樊雅做的好。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烦躁,他扯了扯领带,靠上椅背,“你以为你想离婚就能离婚么,樊家容家都是望族,我们的婚姻可不是我们两个人事情,结婚我们无法决定,离婚我们照样没办法决定。”
“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你担心。”
话音未落,樊雅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描红的字幕一闪一闪。
沈晏。
樊雅与容浔视线一撞,樊雅首先撇开了脸。
虽然她很坦然,但在这种时候看见沈晏的名字,她的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容浔将樊雅的表情收入眼底,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拳头握紧,手背上青筋微现,就连眼底都沉郁了几分,“怪不得你急着离婚,沈晏为了你拒绝容沁,你为了他跟我离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收到你们的请柬?我是不是该提前预祝你们百年好合!”
樊雅霍然转过头,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