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透明的脸色,下意识追了两步,但随即又停下,目光倏地冷冽下来。
她掏出手机,迅速拨了个电话,“你不是想要沈晏没有二心么,你的机会来了……她刚出去,车牌是4875……一个人,如果这个机会你都把握不好,我也帮不了你了。”
挂断电话,管家匆匆奔出来,“夫人,您有没有见着二少夫
人?”
“没看见,她怎么了?不是跟苏颜在楼上吗?”奉何华淡淡反问,“你该去问苏颜吧。”
“哎,苏小姐也不知道啊,刚才还在的啊……我去门口看看。”
奉何华阻止管家的动作,“说起来,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影往后院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
管家大喜过望,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赶紧就往后院去找。
奉何华看着他的背影,看看樊雅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笑,笑意不及眼底。
樊雅,你这次能不能逃过去,全看你的命。
她优雅转身,走了两步,脚步却突然顿住。
皎洁光影下,在她的正前面,有人站着。
经过岁月淬炼越发沉稳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眼底却满满夹杂着疼痛与不可置信,不知是月色,还是别的原因,竟让人觉得他脸色惨白。
奉何华心脏狂跳,她根本没察觉他在身后,他又在那里站了多久?
她抿了抿唇,才发现自己已经僵站了好一会,压抑住有些心虚的情绪,上前想挽住他,“站这里做什么?也不嫌凉。”
挽上去的手却落了空。
容闳往后退了一步,眸光深邃而深沉,含着深深的沉重与哀愁,还有无奈,“你说你出来透透气,我出来找你。”他顿了顿,“这么些年,你洁癖的老毛病,一点都没改进。”
奉何华心里涌上一点酸软,还有一点不敢相信,喃喃低道,“原来你都知道……”
“何华,我比你想象中的了解你。我知道你对我过去的风流债有芥蒂,也知道你不喜欢樊雅,因为她不仅是樊文希的女儿,还是樊家的千金小姐,你担心她嫁给容浔,会影响容沣在这个家的地位。我其实都是知道的。”
奉何华鼻子微微酸涩,想说话,但看着容闳的神色,一时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容闳无力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怕,所以即使我知道容浔能力很强,比容沣更出色,我还是狠心打压他,包庇李全他们那一帮子老臣,即使容浔恨我我也坚持不去见卓芊,我就是想着,这样或许你可以安心。”
“我也知道你跟外面一些人往来的很密切,也大概猜到容恬出事跟你肯定有关系,甚至樊雅接二连三的出事……但我想着我们是夫妻,就算我怀疑,只要你不说,我也绝对不会去查。年轻的时候,我对不起你,在卓芊带着钱离开时,我对自己发过誓,我要对你忠诚一辈子。”
“容闳……”奉何华急切想说话。
容闳挥手阻止奉何华,眼神因为陷入回忆而微显迷惘,“何华,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情形,你跟樊文希她们在花园里,她们都是热烈的人,只有你安安静静的看着书,我当时就觉得,你一定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孩子。”他抬眼,目光萧索而遗憾,“可我没想到,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何华,你太让我失望了。”
“容闳,你听我解释!”
“如果这次樊雅平安回来,或许我们还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但如果她跟孩子出了什么事,我想,或许这段婚姻,真的没有什么继续的必要了。”
容闳疼痛的看了眼怆然僵住的奉何华,慢慢转过身。
或许,都是他的错。
奉何华怔怔看着丈夫的背影,全身上下寒彻入骨,她打了个寒颤,想也不想冲动上前拽住容闳,“你不能走!我不许你走!”
容闳脚步一顿,也不回头,“何华,我需要冷静,你再跟着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出来。”
奉何华身体一僵,执拗摇头,眼泪已经落下,“我不要!”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容家端庄温柔的夫人,而是三十年前那个只会用哭泣与执拗挽回自己破碎婚姻的千金小姐,没有了心机与算计,只剩下绝望与哀伤。
容闳微微闭眼,掩下眼底泪光,猛地一甩手!
奉何华尖叫了声,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跌坐在地,掌心火辣辣的疼。
但她现在也顾不了这个了,冲着容闳背影尖叫,“容闳,你回来!容闳,我错了!你回来!回来……别不理我……”
隐隐的啜泣飘散在空气中,为这个不安的夜里,添上最后一点悲伤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