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送回他的家乡,给他的家人。
店主苦笑:“看吧,这房子是不是不好买?送归财物,但凡君子都可以做到,但这要出海,那就难了。”
出海全凭运气,倘若去了以后回不来,就算白得一座大宅院,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田秉也觉着这事成不了,就道:“我们还是另外找吧。”
邵璟却道:“行,这事儿我应了!”
田秉和廖姝都吓了一跳,田秉把邵璟叫到一旁小声问道:“阿璟,你是不是打算白得这铺子和他的财物?那不行的,君子立于世,断不可欺心,即便他只是个番邦孤老,那也不行!”
邵璟听得笑了:“二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个人品?我既然答应他,就一定会做到。”
田秉更着急了:“那更不行了!你替他送财物出去,叫阿薇怎么办?我不答应!走,回去!”
邵璟看着憨厚善良的妻舅,好笑又欢喜,扶着额头和田幼薇说道:“阿薇,你和二哥说。”
田幼薇虽然不知道有关这位番邦老人,后期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邵璟一定有数,当即把田秉叫到一旁又哄又劝:“送归财产,那不一定非得自己去呀,阿璟那么聪明,一定有法子。”
田秉不干:“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就是太容易被他哄了,我和你说,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主意,别让男人牵着鼻子走……”
廖姝走过来:“迟了,阿璟已经和人家谈好了。”
田秉“嗷”的叫了一声,跑去阻拦,却见那番邦老人紧紧抓着邵璟的手,眼里流出两行浊泪:“我终于等到你了……”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叽里咕噜的番邦话,田秉这回听明白了,是在诉说他年少离乡的孤独,对家人的思念和愧疚,以及一直等不到人愿意帮他的失望乃至绝望。
邵璟小声道:“二哥,咱们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你忍心让他带着遗憾去死吗?”
田秉好生为难,就这一会儿功夫,那番邦老人已经坐起身来,抽出一张纸,抖抖索索抓住邵璟的手蘸了朱砂摁上去。
店主作为证人也跟着摁了手指,道:“这位小哥,那房子铺子都是您的了。恭喜啊,恭喜!”
番邦老人带着笑意,溘然而逝。
“……”田秉呆呆的,这个世道怎么了,上千万的资财,竟然就这么托付给一个才见面的陌生人?
邵璟拍拍他的肩:“忙起来吧。”
既然受了这嘱托,就该给人办理后事。
田秉心里特别不踏实,又叫了田幼薇过去叮嘱:“你一定要看好他,不能让他被不义之财迷花了眼。”
田幼薇满口应承,回头就问邵璟到底怎么回事,她的担心却又与田秉不同——她怕这无主的横财给他们带来灾难,更怕这钱财被人截留,导致不能完成诺言。
邵璟道:“你常在家中,不知这件事,这一位,前世没遇着咱们,凭着一口气又生生熬了半年多才死去。他的资产后来是被朝廷派人送回去了,我当时也是沾了点光的,船是我找的,人是我找的,为此得了一笔佣金,靠着这个做大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