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耽搁了半天时间,田幼薇等人不可避免地在船上过了一夜。
夜深人静,白师傅等人已经睡下,船顺着水流往前飘行。
田幼薇和邵璟并肩坐在船头,嗅着清寒刺骨的冷风,说着悄悄话。
“那几个孩子会怎么样……”田幼薇指的是卷入林祭酒死亡案的那几个孩子。
根据她现场得来的信息,他们是另一辆马车上的乘客,出身于小富人家,正是不怎么懂事又好冲动的年纪,学堂刚放了假,又要过年,背着家人出来玩,一径只想跑得更快。
没想到运气不好,恰好遇着了林元卿,惹了大祸。
邵璟拍拍她的发顶:“不会怎样,这就是一个意外。起因来自于有人丢了炮仗惊了林元卿的马,他们最多就是吃点苦头,再赔些钱。
很快就会查明此事与他们没什么关联,小羊不是会迁怒的人,林家只有一个林元卿,他死了,就不足为惧了,或许反而比不过这些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田幼薇知道他的秉性,确实是不会侵害无辜人的,于是不再多问,只提了孟氏:“她临走前看了我们一眼,眼神很可怕,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邵璟不是很在意:“此人心术不正,之前得罪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她的苦日子且在后头。小羊是唯一能庇护她的人,她但凡聪明一点,就不会轻举妄动。”
他伸手摸到田幼薇的手冰冰凉凉,就牵着她的手往船舱里走:“睡吧,别冻坏了。”
天亮时分,船抵了码头。
老张冻得僵手僵脚,小跑着过来道:“怎么才到?家里急坏了!”
“路上遇了点事。”田幼薇敷衍过去:“家里都还好?我二哥回来没有?”
“家里都好,老爷能扶着墙出来走动了,二爷还没到。”老张赶着车,一路和他们说着近来乡里发生的新鲜事。
东家娶了个儿媳妇,西家生了个孩子,谁家的母猪生了十个小猪,鸭子生的全是双黄蛋,谢氏听说,全去买下来存了要做咸鸭蛋给他们吃,前天试了一个,蛋黄油多得不得了,香喷喷的。
田幼薇袖着手,唇角带了笑容,津津有味地听着。
“谢家表少爷那边也出了个事,有人给他说了一门亲,女方还不错,但是个独养女儿,嫁妆丰厚,身体康健,也不要他入赘,只是生了儿子头一个要跟女方姓。
大舅奶奶是肯的,先就答应了,没想到表少爷不肯,背着舅奶奶找到女方改了口。女方不依,上门闹了一场,把谢家的灶台锅碗都砸了。
大舅奶奶给气病了,这几天都在看病吃药,听说病着还和表少爷吵架生气闹别扭。主母去劝了一回,也没劝好。表少爷为了给她瞧病,把家里的牲口和下人都卖了,她心疼钱不肯看病,寻死觅活的……”
老张说起谢良一家只是叹气:“这人啊,背霉起来喝口凉水都塞牙,以后还不知怎么着呢。”
本以为苏氏之死就是最惨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在后头。
田幼薇苦笑一回,和邵璟商量:“要不咱们改时候去看看谢良,你带他做做生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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