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子脱了,簪钗去掉,一头栽倒在床上。
可累死她了,折腾了两天两夜,这会儿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
“叫你逞能!”邵璟轻点她的额头:“大家都只做一两道吃食,你为什么要逞能,也不怕妯娌们嫌弃你掐尖要强,想要压她们一头。”
田幼薇懒洋洋地道:“我不是说了我针线活不行吗?她们铁定比我强啊。总得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才不至于被人小看。嫌我逞能,总比瞧不起我是个没本事的好。何况,我是真心想请大家吃一顿我亲手做的饭,以表谢意。”
她这些年的经验,一味退让隐忍得不到尊重,要适当露出自己的实力,再表现出亲近随和,与人相处能轻松一半。
她和邵璟与穆氏的关系非同一般。
一方面,穆氏对他们有大恩,他们必须记情。
这意味着,与穆家的小辈们产生矛盾时,他们不能针锋相对,只能尽量宽让。
但人的天性并不是很好,越是宽让越是得寸进尺,搞到后面难以忍受之时分崩离析,啥人情都没了。
一方面,他们与穆氏并不是真正的亲骨肉,啥事儿都隔了一层。
俗话说得好,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打得满天飞。
若是至亲骨肉,就算当时有什么误会不高兴,也很快就能重归于好。
不是至亲骨肉,有了误会不高兴,就会越走越远,再不能回头。
“所以不如一开始就亮出态度,叫他们知道我们也有两把刷子,不好惹,但是只要他们人好心正,我们也很讲道理很好相处,如此大家都轻松。”
田幼薇得意洋洋地和邵璟表功:“这还是我这些日子给程大人做副手得来的经验呢。比如说,我手下新来一批工匠,个个技艺精湛,我再怎么说好话赔笑脸都没用,他们只会我说没本事,不服管教。但若是我露了一手震住他们,他们就乖了,不敢和我犟。”
“就你有理!你是田有理!”邵璟轻笑着,也脱了鞋子在一旁躺下,将田幼薇的手握在掌中轻轻摩挲:“先这样过着,以后机会合适了再搬出去另过,那时就自在了。”
“唔……”田幼薇含含糊糊应了一声,就这么睡着了。
邵璟凑过去亲了她的嘴唇一下,又躺回去盯着她的脸看,看着看着,也睡着了。
新婚的日子过得平静而舒缓,虽然妯娌多,但大家都很谨慎小心,并没有闹出什么不高兴的事。
第三天回门时,是小穆夫人亲自给准备的回门礼,中规中矩,不奢华,却也不丢人。
田幼薇和邵璟商量:“总不能白吃白用他们的,咱们得交些钱去公中才行。”
邵璟道:“等你想到,黄花菜都凉了,我早交过了,你爱怎么吃都可以,咱们是用自己的钱。”
他早和穆老夫人、穆二先生商量过了,交钱到公中,专用于他和田幼薇的支出,包括今天的回门礼,也是用自己的钱。
田幼薇连连点头:“年节时咱们记得多孝敬长辈。”